对云居雁而言,灯草一家很适合她,而且至今为止她只有张铁槐、张泰两房陪嫁。前世她嫁的是许弘文,两房陪嫁在外人眼中已经很夸张了,但现在她即将是淮安郡王府的嫡长媳,规格当然是不同的。不过她已经抢走了鞠萍,如何能那么自私,把合适母亲用的丫鬟也带走。
她笑着向许氏撒娇,坚称自己的丫鬟一定要自己选。许氏拿她没办法,只能答应了。
入夜,许氏对云平昭说起了这事。云平昭不由地感叹:“我看居雁大概是觉得那个丫鬟能帮着你看账册,所以才说什么要自己选丫鬟。”
“我何尝不明白。”许氏叹了一口气。看着女儿处处为他们着想,她心理着实难过。
云平昭也知道,为了让吕师傅对他一心一意,云居雁日日去陪吕姑娘。他心中亦是不好受,握着许氏的手说:“如今我只希望阳羡壶的生意能顺顺利利的。家里有了好的营生,她就不必为我们担心了。”
许氏点点头,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厨房那档子肮脏事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想到女儿提醒自己的话,她又对丈夫说:“老爷,厨房的事,明日或许有人去找父亲说情。若是父亲为了面子,又想息事宁人,我可能会顶撞父亲。”
云平昭点点头,又忍不住问:“厨房那边,很严重吗?”
许氏亦是点头,“我和囡囡都怀疑,时至今日,二房还拿着厨房的好处。”
“二弟妹不管厨房都有五六年了。”云平昭诧异,想了想又摇头,“如果真是这样。这前前后后都快十年了,怎么算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是看梦双的婚事,他们好似很拮据。”
“囡囡也是这么说的。”许氏又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反正过几日就能知道大概了。”
云平昭揽着许氏默默站了一会,突然间开口说道:“明日沈伦来见父亲,除了婚期的事,恐怕也会确认聘礼、嫁妆。明面上的事就按我们上次说的。私底下我再拿五千两银子给居雁。”言下之意,五千两并不写在嫁妆单子上。
许氏被云平昭的话吓了一大跳。写上嫁妆单子的,沈家会看到,而私下给的便是谁都不知道的事。其实许氏已经预备了一笔银子,当初她的父母也是这么安排的。五千两银子在她看来并不算多,但她知道这已经是丈夫所有的私房钱了。她一直以为这笔银子是留给**桐和云惜柔的。
夫妻俩在房内说着女儿的嫁妆,同一时刻。云居雁正在书房估算厨房的正常花销。用以计量厨房众人大致的贪污数额。
她离开芷槐院的时候,顺带把灯草带了回来。看她不过十四岁,却已经把算盘拨得飞快,且没一次算错,云居雁相信她一定能弥补母亲在算账上的不足。只是她年纪毕竟太小,她只能命鞠萍带着她,在有限的时间内尽量多教她一些东西。
第二天一早。见早餐与往日无异,云居雁松了一口气。一个大家族的运作,厨房是很重要的一环。特别是眼下,她的婚期将近,而今日又是沈伦上门做客的日子。如果厨房闹出什么事,哪怕只是暗中抵抗,也是极为难办的一件事。不过她未对许氏提及,因为她觉得钱氏没有这么大的控制力。厨房的人也没有那么大的凝聚力,闹罢工或者消极怠工的可能性极低。
吃过早饭,云居雁直接去了许氏那边。平日里她也经常替许氏处理家事,回事的仆妇们也是见怪不怪了。只不过今日这样的特殊时刻,那些心里有鬼的,难免有些心虚。
待日常的琐事处理完毕,许氏把厨房的人全都留下了,并命人把厨娘也叫了过来,随即又让云居雁先行回避。
云居雁知道,许氏这是不想别人说她的闲话。她没有反驳,只说自己去隔壁屋子等着。
这一刻,众人表情各异,有人冷汗直冒,有人仓皇失措,也有人镇定自若。她们已经知道,前两天厨房的账册都被搬去了云居雁的住处。不过她们之中大部分人都不相信,云居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切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龚妈妈,你来说吧。”许氏不动声色地命令。
龚妈妈低着头上前一步,脸色惨白,双手颤抖。她选择在第一时间自首,只是为了不想连累家人,至于她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她心中没底,只盼许氏能手下留情。当然,她自首的另一个原因是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一只小虾,拣别人吃剩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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