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呆呆地望着天空。她曾经很清楚地向沈君昊表示,她不希望婚期提前,而他也同意了。她不知道此番的变故是他反悔了,还是老天一定要她在兴瑞六年的三月二十八成亲。对所有人来说,婚礼从六月提前至三月不过是三个月时间罢了,可对她来说,相差的是整整一年。
当初,她对母亲说,希望在家过了十六岁生辰再结婚,婚期这才定在了六月,可现在,如果是沈家希望提前成亲,那么“十六岁生辰”这个理由太过薄弱了。
最让云居雁在意的,为什么偏偏是三月二十八这天。时至今日她依然记得艳阳高照的那一天,她怀着无比的甜蜜与期待坐上了花轿,迎接她的却是通向死亡的婚礼。
“为什么偏偏是那一天”她咬牙切齿地问着老天。
玉瑶和抚琴站得最近,她们清楚地听到了她的话语。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不解。玉瑶轻声说:“姑娘,郡王爷提了两个日子,想来应该是让老太爷选择……”
“定是三月二十八,一定”
几个丫鬟都不知道主子的愤怒和绝望从何而来,不敢再吱声,只能在一旁默默陪着。云居雁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至夕阳西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把她唤醒,她才猛然发现,她根本没有悲春伤秋的时间。不管突来的变故是不是老天的旨意,她都不能放弃。她有太多的事需要做,短短半年是绝对不够的。
“去泰清居。”她高声命令。哪怕想不到正当的理由,她也要尝试着去说服所有人。
所有人都知道云辅怀疑云居雁在泰清居安插了眼线,特别是锦绣。
之前如意已经不止一次提醒她,不要把事情做得太明显,否则云辅一定会拿她杀鸡儆猴。因此,她急忙说道:“姑娘,选日子是大事老太爷一定会拿出去请大师算过之后再决定。”
“对,我怎么忘了这点。”云居雁的眼前突现一道曙光,她转而对锦绣说:“你快帮我去打听清楚,祖父想请哪位大师批日子。”
锦绣应声而去云居雁的心稍稍平静。待到她进了屋,抚琴一边为她倒茶,一边说:“沈公子之前也提过,想把日子往前挪挪,或许这其中是有什么缘由的……”
“你们不必劝我。”云居雁打断了她,斩钉截铁地说:“无论怎么样婚期都不能提前。”
玉瑶怕主子因为这事与家里的长辈起了冲突。收到抚琴的目光,她接着劝说:“夫人一定希望多留姑娘一些日子可老太爷一向以大局为重。”她接过抚琴手中的杯子,递至云居雁前面,嘴里说着:“在老太爷面前,别说是姑娘,就是老爷和夫人,也都是晚辈。”她在婉转地劝告云居雁,不要为了这事让许氏为难,毕竟云辅才是大家长。
云居雁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她原本就没打算让许氏去说服云辅她想的是贿赂云辅找的“大师”,告诉所有人,四月十八或者三月二十八都不适合。因着她心情烦躁不耐烦向丫鬟们解释,只是命抚琴去通知张泰,在府里等着她的吩咐。
晚饭的时候,芷槐院派了丫鬟通知云居雁,云平昭和许氏让她过去一起用晚膳。她才一入屋,就见母亲眼眶红红的。“母亲,您怎么了?”她一边问,一边朝云平昭看去,生怕他们因吕师傅的去留问题起了争执。
许氏擦了擦眼角,不满地嘟囔:“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为什么突然要改日子?这改来改去的,也不过是三个月时间,他沈家就这么着急吗?”
云平昭轻咳一声,暗示她不要在女儿面前说这些。许氏才不管,接着念叨:“父亲肯定是因为你说了要带我去阳羡的事,这才立马就答应了还急巴巴地找人去算日子。现在好了,哪里都不用去了。还有啊,那些外人,知道的,心里明白是他沈家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急着嫁女儿……”
云平昭听许氏像孩子般絮絮叨叨埋怨着,又好气又好笑,只能对女儿解释:“你母亲这是舍不得你。”
“是,女儿明白。”云居雁点头,冲着许氏笑了笑,转而问云平昭:“父亲,这事为何这么突然?是不是郡王府有什么事?”
“信上只说他们一直打算让你们早日成亲,好像四月十八或者三月二十八这两个日子是郡王爷和君昊一起看黄历选的。”
真的是他反悔了云居雁心中暗恨,却只能笑着劝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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