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槐院的书房内,云平昭正与许氏一直在商议阳羡壶是否能云家赚钱。
云平昭骨子里是大男人,自视甚高,此刻若是他有信心,是绝不会与许氏谈论外面的事的。许氏虽看着跋扈,但她不会在大事上与丈夫有不同意见。这一次,如果云居雁没有与她事前交代过,她一定会顺着云平昭的意,告诉他阳羡太远,他们不是非要做这桩生意不可。
云平昭听许氏的意思,竟然是想促成这桩生意的,不禁更加犹豫。上一次在花房,当女儿说起兰花的姿态,说起如果每日都能欣赏着兰花饮茶一定是一件极其风雅又舒适的事,他突然就想到,如果能把兰花与阳羡壶结合,不止能让壶变得更漂亮,也能让更多的人欣赏到兰花之美。
事后,他曾私下研究过女儿画的追月壶。他相信程大之所以说他可以试着烧制追月壶,是因为追月壶的线条十分简单,唯一难以成型的那个月牙,女儿也说了,可以用竹片削出来。兰花的姿态远远比简单的半弧复杂。不要说兰花,就是梅花,竹子,菊花等常用图案,用来烧制阳羡壶也并不容易。
当然,他也考虑过把兰花画在壶身上,可程大也说了,因为红泥颜色深,画的效果并不好,且上色很难。如果改用雕刻的话,一来线条不自然,二来可能会让底胚产生缺陷。
许氏从未见丈夫如此认真过,只能默默在一旁陪着。瞥见剑在门外似有话对自己说,她悄悄步出书房,看到了一旁的沈襄。不说话,沈襄便把银子交给了她,转达了云辅的意思,并询问她,是否需要他向云平昭表明云辅的态度。
许氏心中奇怪,因为她一向把沈襄看成云辅的心腹不敢明着询问,只说自己知道了。待沈襄之后,云居雁才一五一十把泰清居内发生的事简单地复述了一遍,隐去了她让沈襄写信给沈君昊之事。
许氏虽觉得云居雁应该先与云平昭说过之后再找云辅但相比紫砂壶的事,这只是一桩小事,她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说她会与云平昭说的。等到了冬天,下了第一场雪,他们就去派米。
云居雁知道派米不是这么简单的,还有不少细枝末节的事。但在这之前她要在适当的时候把田庄的事理一遍,再考虑其他,因此没有与许氏细说,只是悄声问她:“母亲,六妹没有在父亲面前提洪嬷嬷吗?”
许氏摇头,“她大概是看你父亲心不在焉的,所以什么都没说。不过”她压低声音交代女儿:“她小小年纪居然就如此不简单,你以前可千万要小心着她。”
“这个我自然知道。”云居雁笑着点头又叮嘱许氏:“母亲,简姨娘那边,你别忘了当着父亲的面使个丫鬟过去问问。在父亲心中她再怎么样都生下了六妹。”
许氏虽不耐烦做这样的表面文章,但到底还是答应了,并告诉云居雁,云平昭已经给许慎之写了信。随后又说起了中秋节和即将迎来老宅之行。{
有了沈襄的承诺,云居雁对沈君昊愿不愿意帮自己稳住程大●几分信心。如此一来,云惜柔反倒更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她会在何时,用什么方法捅出洪嬷嬷。
云居雁不喜欢这种消极等待的状态。她决定再给云惜柔一些“刺激”,让她不得不反击。
回到自己的屋子,她对抚琴耳语了几句命她去“探望”简氏。抚琴刚走,玉瑶兴冲冲地回来,激动地拿了一封信给云居雁,高兴地说:“姑娘,青杏使人送信回来了。”
云居雁急急打开书信,很快便读完了轻轻吁了一口气。见玉瑶一脸紧张,她又把信交还给她,让她自己看。
信是青杏在一个多月前写的。她和阿里耶一家已经抵达吐蕃安顿了下来,正赶着丰收时节收购葡萄,打算自己酿酒。因为阿里耶说他们人手有限,也不能太过张扬,所以决定只收购最上乘的葡萄,酿最优质的酒。等忙完了酿酒,他们会暗中收购葡萄酒,再按照好坏分类,秋天之后偷偷运回京城。
云居雁知道,青杏以为她来年秋天就已经在京城了,所以急着回京。她急忙回了一封信,让她在吐蕃慢慢学习,从酿酒,到卖酒,再到分辨酒的好坏,都要认真学习,甚至对酒樽,酒杯,酒桶都要有一定的了解。有关回京的时间,可以到后年春天再说。云居雁记得,从兴瑞七年到兴瑞八年的那几个月是葡萄酒卖得最好的时间。
她指望着从中赚得第一桶金。旧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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