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办点私事。春策听着,连连摇头,说道:“洪嬷嬷是夫人的陪房,家人都在京城在这里无亲无故,她又终身未嫁,根本没有亲戚。再说,大家都觉得她沉默寡闻,很少与她往来,她会有什么私事需要请假出门?”春芽这说辞算是婉转的。事实上,芷槐院的人都觉得她性子阴沉,见到她都故意避开,就连许氏也不是很喜欢她。
因为她怎么都算是母亲身边有头有脸的嬷嬷,云居雁不能随意进她的屋子搜查,只能对锦绣说:“她年纪大了,走得慢,你赶快让张泰看看能否跟上她······让张铁槐和张泰一起,有什么赶紧让张泰回来告诉我。”张泰年纪太轻,如果真是见不得的光的事,张铁槐比较有经验。
待锦绣匆匆而去,云居雁正欲转身折回母亲那边问清楚,就见父母先后走了出来。两人都换了外出的衣裳。
“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许氏询问。
“母亲,女儿突然想起一件事,这才折回来的。母亲这是要和父亲出门吗?”
“是啊,你父亲不是约了程大吗?因着只是饮茶,所以······”许氏抬头看了一眼云平昭。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出去喝茶了。
云居雁见母亲一脸期待,已经到嘴边的话只能生生咽了下去。
云平昭看女儿欲言又止,瞧了瞧时辰,说道:“反正约定的时间还未到,如果是紧要的事,现在就说吧。”
云居雁急忙摇头,“不过是一件小事,等母亲回来再说也不迟。”她笑着拒绝了。事情到底如何她还不清楚,怎能贸然在父亲面前说起。若是惹得父母再生嫌弃,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回到自己的住处,云居雁焦急地等待着。一个时辰后,张泰匆匆来报,说是洪嬷嬷去了沈子寒、沈君昊住的官驿,但并没有去见二人,不似送东西,反而悄悄去了厨房。
云居雁一听这话,不知如何回应,确切地说,她根本想不明白母亲到底要干什么。
前世,曾经有传言说,她的母亲因为自己生不出儿子,所以悄悄使了手段,让云平昭绝后。因此云平昭的妾室通房都无法怀孕。当时她曾婉转地问过母亲,母亲嘴上说,她不屑做这种事,但她心中明白,母亲毕竟是深信“无后为大”这句话的。后来柳姨娘怀孕,流言才不攻自破。
想着这事,云居雁更加紧张。她记得很清楚,母亲当时说的是“不屑”而不是“不能”,“没办法”,这也就表示,真的有能让男子绝后的药……
“不对,不对!”
云居雁喃喃自语,连连摇头。沈子寒与她家有恩,沈君昊是她的未来夫君,她的母亲就算是失心疯了,也不可能对他们下药。
“可不是这样,又是怎么样?”她记得团团转,悄声问着自己。
张泰看云居雁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悄悄朝站在一旁的锦绣看了一眼。
云居雁无意中看到了张泰的小动作,说道:“若是有什么话,你直接就是。”
“这······小的不知道该不该说……或许是无关的事……但张管事说,最好还是对姑娘说一声。”张泰说得断断续续的,听云居雁又问了一次,才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在官驿打听到,于翩翩姑娘也在那里。”他觉得于翩翩只是一个歌姬,连淮安郡王府的门都进不了,根本无足轻重,张铁槐要他说出这事,根本是给主子添堵,毕竟有哪个女子愿意听到“未婚夫带着美貌歌姬四处乱逛”这种闲话。
云居雁在听到“于翩翩”这名字的那一刻,心重重一沉。“我怎么把这人忘了!”她暗自责备自己的粗心大意,沉声命令:“快去准备车子,我要去一趟官驿。”
“姑娘,这恐怕不妥。”玉瑶第一个表示反对。云家的姑娘出门,除了要事先征得父母的同意,还要提前安排妥当路上的一切,且一定要长辈或者信得过的男子陪着。
最重要的,玉瑶相信洪嬷嬷不会露出马脚,而她们只要当什么都不知道,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眼见着其余的人也纷纷劝阻,云居雁反问:“若是这是发生在你们身上呢?你们愿意自己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
这话让玉瑶、锦绣纷纷沉默了。抚琴站在一旁看看两人,低头说:“姑娘,若是她可能会怀上不该怀的孩子,那么她就活该一辈子生不出孩子。”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