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要嫁人的女子,是与别人指腹为婚的……
“陆表哥,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云居雁的话语把陆航拉回了现实。他抬头看着她。此时虽已过了三伏,但午后的阳光依旧炙热。他看到她的脸颊热得发红,似枝头火红的石榴。一瞬间,他有些失神,而她头上的那支宝石红簪子,在湖水的反射下,晃得他的眼睛差点失了焦距。“大表妹,你如若得暇,不如后日与四表妹一起去茗香居小坐。”他脱口而出,说完便后悔了。
云居雁狐疑地看着陆航。她相信他应该知道,无论是她还是云凌菲,都不是轻易能出门的。
“我没有其他意思。”陆航喃喃着解释,又觉得自己根本是越描越黑,语无伦次地说:“其实我与明轩兄相识时间虽不算长,但我知道他是最重情义,也是最重朋友的……当然,我说的朋友并非那些泛泛之交……虽然他对每个人都和善有礼,但他的朋友并不多……”
“陆表哥是在告诉我,他是好心,所以错的是我?”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陆航更加地焦急了。
云居雁猜测,后日应该是陆航与蒋明轩约在了茗香居。可就算她见了蒋明轩又如何?告诉他,她会努力不拖累他的好兄弟沈君昊吗?还是质问他,他想用一个琴证明什么?
“其实我很好奇,如果我收下了那架琴,甚至明年带着它一起上京,蒋公子会怎么想,要怎么做?”她问陆航。
陆航急忙摇头,肯定地说:“你不会的。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收,才答应明轩兄把琴带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我明明看到,我收下了那支凤箫,甚至都不知道是谁送的。”
听着云居雁略带几分赌气的话语,陆航突然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明白了她的愤怒。他对着她说:“大表妹,你现在的生气应该不是为了明轩兄。你只是气自己不该收下凤箫。虽然那把琴让你想到了凤箫,但明轩兄应该并不知道凤箫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云居雁反问。
蒋明轩知不知道凤箫的存在,云居雁不知道,陆航也是。
从花园回到自己的房间,云居雁回过头想想,愈加觉得蒋明轩用琴试探她,简直莫名其妙。更何况这事把陆航也牵扯在内了,实在很是不妥。不过陆航说起茗香居,让云居雁知道了蒋明轩就在永州城内,这便从另一方面证明了沈子寒可能真的在寿安寺。毕竟上一次也是因为沈子寒来了永州,蒋明轩这才出现在她祖父的寿宴。
晚上,云居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想去见蒋明轩,毕竟蒋明轩与沈君昊的关系不一般。她不奢望他们成为朋友,但至少不要有误会。
可怎么才能去见他?再次对父母说谎,让他们失望吗?
从长远来看,她要让云沈两家免于没落,就必须有足够的实力与人脉。她一个闺阁女子,不能抛头露面,暂时只能借助父母,家族的名义,因此为了以后行事方便,她首要做的便是赢取父母,祖父的信任,获得一定程度上的自由。前些日子在京城,父亲觉得她行事轻狂,又满口谎言,已是不满,这次她决不能再让他失望。
再说沈子寒那边。说她无情也好,自私也罢,她实在不想自家与昌邑侯府有什么牵扯,毕竟谁也不知道沈子寒能不能活过兴瑞八年的那场战事,更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那次的战败而受牵连。因此她必须与她保持距离。
辗转反侧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玉瑶进屋,第一眼就看到云居雁的气色很差。“姑娘,昨夜你没睡好吗?”她关切地问。
云居雁摇头,问随即进门的抚琴:“昨日父亲什么时辰回来的?”昨晚她去找云平昭,想告之他自己与陆航见面的情况。因父亲不在,只能命抚琴留意着。
“老爷快三更了才回来。他说今天上午在书房等着姑娘。”
“恩。”云居雁应了一声,又命玉瑶把妆画得重一些,遮盖她的倦容。抚琴在旁边看着,轻声提醒:“姑娘,给二姑娘的添妆,您看准备什么合适?”
云居雁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桩事。就算她和云梦双的关系再差,这事可不能省略,毕竟是做给外人看的。不过有了这桩事,她倒是可以借此要求出门,再“顺道”去一趟茗香居。
只是应该怎么做吗?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