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因着身体的原因,小儿子不能做力气活计,只能做些不太费力气的。
而小壮呢,不是坐享其成的那种人,孩子从小就懂事,知道不让她在他两个哥哥那里难做。
家中不论是照看侄子、侄女、还是做饭、种园子、喂猪、喂鸡的活,他从未用别人伸过一手,全都由他一人完成。
孩子越懂事、就越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心疼。
若是他能干也就算了,像他说的,全当做是锻炼身体了。
可他每次做完活计都是一身的汗,连冬天那会儿也是同样。
这样的工作量,怎么也不应该流这么多的汗呐。
说到底,他还是身体太差了,只要稍微用点力气,就会汗流不止。
唉,只怪家里太穷,拿不出足够的钱。
否则直接去市医院看看,指不定就好了呢。
吸了吸有些泛酸的鼻子,陈母忙外面的事去了。
陈文止把手边最后的树枝填进灶坑里,锅子彻底开锅,冒着大量的水蒸气。
他拿起扫把,扫干净厨房才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坐在小炕上缓了一会儿,才有力气起身。
拿起挂在墙上的毛巾,在水盆里浸了水,拧到半干,开始擦拭着身上有些黏腻的汗液。
天色渐渐大亮。
家家户户的烟囱冒着灰白色的烟,在晨光的映射下,像是给天空挂上了一层薄薄的雾纱。
“吃饭啦!”
随着丫儿的一声吆喝,老陈家一大家子都去了正房的东间。
这间是陈父、陈母住的地方。
此时炕上已经放置了一张长桌,饭菜也已经摆放到桌上。
陈母给家中的三个主要劳动力每人三个饼子,陈父和大儿子、二儿子一天都是能赚十个工分的人,必须得吃饱。
陈母和两个儿媳妇每人一个半饼子,她们这会上工做的活计都是不累的,吃这些够用了。
家中有三个孩子,给他们每人分了半个饼子,孩子们就着白菜汤,吃的老香。
最后是陈文止,陈母把一个饼子放他碗里。
原本还想再多给他半个的,想想还是算了,免得二儿媳又嘟囔,说她这做婆母的偏向。
她想着,一会儿趁大家不注意时,把柜子里的饼干偷偷给小壮几块。
不是她偏心,这小儿子天生体弱,她总想格外怜惜着些。
别以为这分饼子的行为夸张,老陈家光一顿就得十几个饼子。
正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们家一年下来也得不少粮食呢。
这年头,一家才能分到多些粮呀。
不算计着来,根本活不到下一次分粮。
玉米面的馒头很噎人,老二家的刘氏吃的急了些,被卡得喉咙火辣辣地疼,好在文止小叔做的白菜汤救了她。
“小叔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刘氏难得说出夸奖的话。
陈文止看向二嫂,回以礼貌的微笑。
“是啊,配上白菜汤,饼子也不算太难咽下去了。”
二哥陈文砚也跟着附和,他觉得媳妇言之有理,三弟确实有做菜的天赋。
陈父瞪陈文砚一眼,“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学学你大哥、大嫂。”
陈二哥立马噤声,低头咬饼。
这下饭桌彻底安静下来了,只有大家咀嚼的声音。
刘氏抬起贼溜溜的眼珠子,瞄了一眼老大和老大家的,不由翻了个白眼。
哼,就他们会装好人!
大房两口子一定在看她们二房的笑话。
还有这公爹也是的,都什么年代了,还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
一天天的,家里不是病秧子,就是没用的破规矩,烦死了!
早饭过后,家里人陆续上工去了。
只有陈母晚走一会儿。
她实在是没忍住。
叫住了小儿子,想再次听听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