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一直都安于做一个无知的人。”
孟凡尘表情舒缓了许多,道:“我送你回去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揽住桑引言的腰,施展轻功而去。
两人走后不久,姐弟俩从树上下来。望着那一滩血水,孟传心忽觉得一阵晕眩,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所听到,所看到的一切,都太令她震惊,脑袋几乎一片空白。
孟传情似乎并没有被这一切影响,他表情凝重地蹲在地上,盯着血水看了一会儿,道:“是化尸水。”心中疑惑,这么毒的药水,父亲他是从何处得来的?
“传情,他们刚才说,你……”孟传心望着弟弟的后颈,心里只觉得堵的慌,张口欲言又止。刚才几人说的话,她丝毫不漏的听下来了,这样的事实和真相,让她一时无法接受,谁曾想这个她最亲的弟弟,竟然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孟传情站起身,看着她,笑道:“他们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认不认我做你的弟弟?”
孟传心一时急了,脱口道:“我怎么会不认你呢!”
“那就行了,你认我,我也还认你,还跟以前一样是姐弟,又不亏,有什么关系?”他略含苦涩的笑容,让孟传心更是心疼,上前一把抱住他,柔声道:“传情,无论你是来自哪里,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弟弟。”
两人回到庄里的时候,孟凡尘和孟传闻正在大厅里等着,见了他们,孟凡尘劈头就问:“你们刚才去哪了?”他从后山回来后就没看见孟传情,下人们找了整个庄子也没寻见,心里不免对他有些怨言。
孟传情淡淡道:“出去透气了,庄里的空气不太好。”对于孟凡尘,孟传情心底感觉有些矛盾,虽说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对自己也很可恶,但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说没感情也是假的。他踏出武林庄,说是为了反抗父亲,其实不过是证明自己,让他承认自己,对自己好些罢了,他心底是极其渴望得到父爱的。
从他无意,渐渐地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后,他就知道,自己在武林庄不可能长久的待下去了。他和孟凡尘之间的恩怨越积越深,到此刻,已演变成陌路相逢的局面,父子两见面,如同陌生人一样,说话毫无感情。
孟凡尘将眼神望向孟传心,瞧见她脸色有些不佳,问道:“你怎么呢?”
孟传心别过头,没有说话。孟传情暗中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赌气,同时对孟凡尘道:“姐姐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我才带她出去透气。”他脸上透着淡淡的笑意,仿佛面对的是一个亲切的人,但孟传心却看得出来,他是在演戏。传情,他比任何一个人都会演。
“不舒服就去休息。”孟凡尘皱眉道。孟传情的笑容,无比刺眼,让他越看越不舒服。
孟传心扭头看向他,正视他的眼睛,道:“你是真的在关心我吗?”她替传情抱不平,替自己感到悲哀。
孟凡尘脸色一变,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传心向来对他尊敬有加,从不会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今日的反常,让他极其不悦。
孟传心道:“我尊敬您是我的父亲,对您向来不敢多有言语,可您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心寒。”她盯着孟凡尘,眼中闪烁着泪光。
孟传情见姐姐如此沉不住气,急忙上前阻拦她,“姐姐,你不要再说了,赶紧回房休息吧!”他现在还不想与孟凡尘决裂,有些话不适宜现在说出口。虽说姐姐是为他抱不平,但他也不想因此让孟凡尘对姐姐有所怨言。
孟传心明白弟弟所想,扭头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甩袖跑回了房间。
孟凡尘看向孟传情,厉声道:“这趟出去,闯了这么大的祸,你还有心思透气!给我去柴房闭门思过!”孟传情悠闲地透着气,他心里却堵着气,越想越不甘,不惩治孟传情的话,他心中的气难消。
孟传情眉毛一挑,“我闯了什么祸?凭什么要我去思过?”若是以往,孟凡尘一句话,他就得乖乖地去柴房跪着。但如今,他是摆明了跟孟凡尘对干,自然不愿受罚。
孟凡尘喝道:“你勾结魔教妖人,败坏武林庄的名声,还敢跟我顶嘴!”
孟传情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哪里看到我败坏武林庄的名声了,从我第一次离家起,就不曾用过武林庄二公子的身份,我所得的一切,都是我凭自己的本事争取的。”他盯着孟凡尘的眼睛,一句伤人的话脱口而出:“因为,我并不以武林庄为荣。”
孟凡尘眼神一变,不禁握紧了拳头,心中思绪万千。
孟传情离家之后的事他曾问过鄢商慈,当时鄢商慈被傀儡虫控制,对他几乎知无不言。鄢商慈告诉他,自孟传情离家参加莫邪大会时起,就一直用的杨誓这个假名字,他在莫邪大会上崭露头角,凭的是自己的真本事。之后,他入住盟主府,也不曾暴露过身份,与盟主韩令风一战后,真实身份才被江湖人知晓。那时,他已经成为江湖人口中津津乐道的少年英雄了。正因为如此,他才借鄢商慈去折磨他。
自孟传情离家出走之后,他才发觉对方已经不知不觉跳出了他的棋盘,于是他想尽办法,逼迫孟传情回到他的牢笼。他找不到孟传情,便设计鄢商慈下嫁孟传闻,借此引他回来,还用夏星辰这道绝关企图困住他,终究功亏一篑。在飞龙引客栈前,孟传情和鄢商慈叔嫂两人不顾世俗,面对群雄,互诉衷肠,他本以为这足以让孟传情身败名裂,成为江湖上人人唾骂的对象。哪知,竟被鄢商慈在无形之中化解了,不仅让江湖人对这两人敬佩有加,还让自己成为了他们眼中的阴险小人。
这十几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折磨孟传情,一次次的失败,让他心里很是不甘,恨意越来越深。望着孟传情那张酷似楼仲丛的脸,他心底暗骂:“姜还是老的辣,我就不信,你能斗得过我。”
“你这逆子!胆敢与我顶嘴!”他盯着孟传情,对门外的下人道:“来人,把这逆子给我押到柴房去!三天不许吃饭。”门外当即冲进来几个下人,上前押住孟传情的两只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