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着她?先把自己的伤养好了再说吧!”
孟传情道:“我只是担心,这一走,怕是再见商慈就难了。父亲本就是借商慈的成亲引我回来,若我再离开,他说不定还会用其他计谋伤害商慈。这个时候,只有商慈在我身边,我才安心……”他说着说着,竟猛然倒了下去。
水连环急忙探了探她的脉搏,道:“只是伤重晕过去了,要尽快给他疗伤。”
庄伏楼伸手就要为孟传情疗伤,南无诗却拦住了他,“趁这个时候,带他走,回飞龙引再疗伤也不晚。若他醒来,必然要回去找鄢商慈,到时只会惹麻烦。”
水连环和庄伏楼对望一眼,有些犹豫,“如果这样,他醒来后会生气吧?”
南无诗笑道:“他现在弱的跟一只小猫似的,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庄伏楼沉吟片刻,道:“我们还是尊重孟兄弟的想法吧。”
南无诗道:“他若怪罪,有我担着。”见两人还是有些犹豫,她又道:“不然你二人回去找鄢商慈,我带他回飞龙引如何?到时,他必然会对两位感激不尽。”她话中暗含讥讽,这两人听后脸色都有些难看。
南无诗说完便出了庙门,口中还道:“我这就出去找马车,两位请自便。”
两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时怔住了。庄伏楼半晌才问:“师妹,你知道她和孟兄弟什么关系?”
水连环道:“不知道,我们还是跟着她吧。”
南无诗很快就找来了一辆马车,几人带着孟传情坐着马车缓缓徐行。大致有一半路程后,南无诗突然下车,对庄伏楼两人道:“烦请两位送他回飞龙引。”
水连环道:“你去哪儿?”
南无诗看着依然沉睡的孟传情,道:“回去找鄢商慈。”她的反复无常,让这两人百思不得其解,遂追问道:“为何现在回去?”
南无诗道:“以小孟的个性,倘若见不到鄢商慈,使起计来,只怕我们谁也应付不了。所以,我们必须将鄢商慈带出来。但若我一早回去找鄢商慈,他也是不放心的,定会坚持在破庙等着。如今行了这半日路程,早已远离莫邪镇,追他的人也该甩掉了,就算他想在此地等着也无妨。”她看着庄伏楼,道:“他醒来后若是坚持在这里等着,就由着他吧。”
水连环和庄伏楼怔怔地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好深的心机,或者说,她对孟传情还真是了解。一切都安排的如此周到,让人觉得可敬,却也可怕。
“还好她不是小孟的敌人。”水连环看着南无诗离去的背影,喃喃道。不再多做停留,两人驾着马车继续前行。
孟传情醒来时,已是南无诗离开的一个时辰之后。他见自己竟躺在一辆马车中,心下一惊,急忙掀开帘子,见四周荒草连天,景色却是有些熟悉。细想之下,才知这是返回飞龙引的路。他呆了呆,这才开口问驾车的庄伏楼:“庄兄,这是到哪了?”
庄伏楼如实道:“再有一半路程就到飞龙引了。”
孟传情意外地没有责备他,只是问:“神医和老板娘去哪了?”
水连环忽然从马车后座探出头来,道:“我在这!”
孟传情扭头看看水连环,又扭回来看看庄伏楼,半晌才道:“这是老板娘的主意吧?她回去找商慈了?”
水连环道:“你们两个真可怕,像是彼此肚子里的蛔虫,把对方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不知道你是要在此地等着呢,还是继续往前走?”
孟传情笑了笑,道:“还是先找家店休息一下吧,我有些饿了。”他从早晨到现在一直未曾进食,自是真的饿了。
庄伏楼挥鞭,马车接着往前走,大概半个时辰后,一家荒野小店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之中,几人便决定在此地休息。
这家店地处偏僻,四面荒草连天。虽是如此,店却不小,上下两层,二楼窗户外一块招牌在风中摇摇晃晃,似是在向行人招手。三人将马车留在栅栏外面,穿过晒着鱼干食材的院子,进了小店。
小二眼尖,见了三人急急忙忙招呼他们在一张空桌前坐下。因途径此地的都是游山玩水的志士和来往商客,所以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冷冷清清的。三人随意点了几盘小菜,简简单单地吃了。
水连环见孟传情吃的很香,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遂问道:“你的病没有复发了吧?”
孟传情放下碗筷,道:“暂时无碍。人海茫茫,我毫无办法,只怕……”时日不多了。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即使他已经认命地接受这一切,却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水连环给他的药,只剩六颗,也就是说,若他不能在六个月之内,找到那个跟他拥有相同内力的人,为他传输内力的话,他顶多只有六个月可活。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命是那么的珍贵。
“孟兄弟,我们先找个房间给你疗伤吧。”庄伏楼不了解两人之间的谈话内容,但他始终不忘孟传情有伤在身。
小二很快为几人布置了房间,三人随他上楼。走至楼梯时,孟传情突然停下了脚步。“庄兄,我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庄伏楼静耳聆听片刻,摇头道:“我没有感受到……”他看向孟传情,意思是伤的这么重还能察觉?
孟传情道:“一种奇怪的感觉……并非是用内力感觉出来的。”
水连环道:“会是你父亲派的人吗?”
“是千机子!”孟传情扶着楼梯栏杆,沉声道:“孟家的人都已受伤,父亲派不出其他的人。孟雪夜三脚猫的功夫,抵不过庄兄,父亲也不会派她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在武林庄企图困住我们的千机子。”
庄伏楼道:“他的机关术,的确是江湖一绝,怕是不好对付。”
孟传情却摇头道:“有长处,也必有短处。这个千机子,若不是武功平平,便是智慧有限。”
“怎么说?”水连环和庄伏楼异口同声问道。
“倘若我要困住一个人,必定以机关术和武功相结合,而不是完全依仗机关术,这样就少了许多胜算。或许,是这个千机子太过自负了吧。”
庄伏楼看着他,许久才道:“孟兄弟,并不是所有人,能够如你那般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那么长远。头脑简单点,并不是坏处。”水连环似是赞同他的话,也在一旁偷笑。
孟传情尴尬地笑了笑,道:“还是先想想办法如何摆脱对方吧。”他用手指敲着栏杆,思索着:“庄兄为我疗伤的时间,无法分神,此时便是他的时机。若是这样,我倒有办法。”他看向两人,道:“我和连环留在房中作饵,庄兄可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