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声音。商羽落却注意到了,女子的周身围着一层淡淡的气息,阻隔了声音弹出。
几人挤进了人群后,黄衣女子突然抬头,然后猛拨琴弦。众人刚在为她的绝色容颜惊呼,就听到一阵刺耳的琴音,均是不自觉地捂住了双耳。唯有商羽落如若未闻,淡然地看着她。
黄衣女子双手不停地拨着琴弦,力道却是渐渐小了,琴声听起来也非常柔和,众人纷纷放下了捂着耳朵的双手。
她看着商羽落,笑了笑,轻吟道:“同是江湖落寞人,相逢更应吐相思。若为一时哽咽语,空腔余恨了此生。清秋有泪含乡雨,莫逆烟华覆云洲。红莲似火幽冥路,白雪无暇揽春秋。”
众人听不明白此诗何意,皆是面面相觑。唯有商羽落心中暗惊,喃喃道:“红莲妖娆妩媚,却是如火如荼,终归会走上黄泉之路;唯有心思纯洁如白雪般无暇,才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天下。”
这是她祖上传下来的话,教育后人唯有心无杂念才是武学的至高境界,这也是她学习心法的入门口诀。正是学着这样的心法,让她的心绝对的纯洁,她的剑才能够成为牵引之剑。
“浪子谷传人,你的使命尚未完成,便来此游山玩水吗?”突然,一个声音传入商羽落的心底,是黄衣少女在施展传音入密跟她说话。
商羽落朝黄衣少女看去,见她依然忘我地弹着琴,有些迷惑了,她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来历?
琴声嘎然而止。黄衣女子看向鄢商慈,向她招手道:“小姑娘,过来,我帮你算算命。”
鄢商慈有些意外,她指着自己道:“我?”
黄衣女子道:“对,就是你。”
鄢商慈大大不解,黄衣女子顶多与自己一般年纪,而我看起来也没那么小啊,竟然还称呼我为小姑娘,会不会有病?如此想,她还是上前一步,道:“你会算命?”
黄衣女子道:“你相信命运吗?”
鄢商慈一愣,“什么命运?”
黄衣女子挑起一根琴弦,端详片刻,淡淡道:“我就算你的爱情好了。你上前一步,我告诉你结果。”
鄢商慈本来不相信她,但听说是算爱情,她又有些动心,走到女子的面前,道:“是算我和传情的爱情吗?你说吧!”
“嘣!”黄衣女子突然挑断了那根琴弦,断弦之音刺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她缓缓道:“相爱不能在一起,在一起却不相爱,这便是你的爱情。”
鄢商慈愣了一下,突然道:“你胡说!”
女子冷然道:“断弦便可印证一切!”
鄢商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抱起了那架琴,欲将它摔在地上。黄衣少女衣袖一挥,鄢商慈手中的琴一个翻身竟到了她的手中。鄢商慈被她挥出的劲气打中,一个踉跄退后几步。商羽落及时扶住了她,看向黄衣女子,问道:“你是谁?”
黄衣女子道:“为你们解开宿命之人。”
商羽落断然道:“我不相信宿命,所以,你也不要在此胡言乱语,搬弄是非。”
黄衣女子没有再说话,桑幼忧却道:“商姐姐,撕乱她的乌鸦嘴,她竟然敢咒二表哥和商慈姐!”
商羽落本也是个明智之人,此时竟然听桑幼忧的话,拔剑刺向黄衣女子。
黄衣女子没有躲闪,只是举起手中的琴挡那一剑。
“嘣…嘣…嘣”所有琴弦皆被商羽落这一剑一一挑断,仿佛一弦一命,每断一根,商羽落的心都是一震。
最后整架琴都化为齑粉,黄衣女子骤然起身,向后飘去,舞上半空,一句话传入每一个人的耳里:“两年后,我们还会相见,届时你们就会相信我的话了。”话一落音,女子便施展轻功飞走了。
几人怔在原地,对刚才的事半信半疑。“她说的会是真的吗?”鄢商慈喃喃道。
桑幼忧道:“不要信她,肯定是胡说八道!”
商羽落为了让她安心,也劝道:“只要你忠于自己的爱情,就必然会有好的结果,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它会扭曲了你的爱情观。”其实,嘴上虽然如此说,心里却已然相信了那黄衣女子的话。
世间高人无数,但总把天机宿命挂在嘴边的,除了神女传人,还能有谁?神女能够观星算命,被誉为百年来无人能及的伟大预言家,她的传人必定也会些观星术。如果黄衣女子就是神女传人的话,那么她所说的话倒令人不得不信了。
这些事,只有商羽落知道,她自然不会说给鄢商慈几人听。鄢商慈经几人一劝,倒也看得开了,几人一同去了别处赏玩。
两个时辰后。
孟传情、夜未央、劳天三人站在东华客栈的城楼之上,望着底下的舞狮台,各有所思。
老板娘吃了饭后,竟然出乎意料没有找他们的麻烦,还轻言淡语地让他们回来了。尽管如此,几人还是有些歉疚,留下了几张银票,算作补偿。三人离开裁缝铺后,夜未央非要跟着孟传情回东华客栈,谁曾想他竟是要登楼观看舞狮台。
“有什么好看的?”孟传情上楼时还忍不住嘀咕,然而一到楼上看到下面的舞狮台,他就傻眼了。
早晨上楼时他并没有注意,此时舞狮台竟已模样大变。台上竖起了五根柱子,中间最高最粗的那根顶端放着一座莲台,在莲台的上方七尺,是一个方形框架,上面系满了无数红绳。框架相对的两端分别用两根铁链拴起,一方拴在了东华客栈城楼顶的城墙之上,也就是孟传情三人所处的位置,另一方拴在了莫邪塔三楼的窗户之上,刚好形成了一条直线。
更精妙的是,四根略细的柱子刚好就在框架四边的正中间,也就是说如果将四根柱子延伸到框架的高度的话,刚好将框架的四个边分成两对半。最令人奇怪的是,每根柱子都是用网隔开的。四根细柱,每相邻的两根都被一层网隔着,而中间的粗柱几乎完全被网包围。那些网没有任何东西牵着,仿佛是从地底长出来的,而所有的网网洞都有碗口大小。
孟传情望着面前两条被拉得很直铁链。从这里到对面的莫邪塔,有三十里之遥,这么远的距离可以将铁链拉得一点都不弯曲,也是一项了不得的本事吧!
在孟传情暗赞的同时,夜未央两眼闪烁着光芒,也静静地看着舞狮台,许久后,他露出了一丝深邃难测的笑:“有意思,这样的布置很有挑战性,看来明天的莫邪大会要夺取终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意在终宝?”孟传情有些好奇,“莫非你知道今年的终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