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宋景止出身确实不高,若是没有记错,他家中应只剩下了一名老母亲,便是有其他亲戚,估摸着也是顾不了他们的生活。既出来寻事情做,必定是生活上遇着难处了,可这样的一个人,她若不揽过来给自己做事,未免犯傻。
因到底是个读书人,恰似“腹有诗书气自华”,宋景止站在那儿,即便五官只算得上端正清秀,不过是穿着群青直缀,亦叫人觉得舒服无比。
穆语蓉的视线在他身上扫荡,宋景止则在坦然中记起自己究竟是在哪里曾见过穆语蓉。那次回到家中,才发觉那布匹料子似乎过于好了些,不该只值那个价钱。后来抱着回去店铺询问,又说并没有没错,只得作罢。即便努力忍耐,终究因为被持续打量而羞涩到红了脸。
“宋公子是个读书人。”穆语蓉良久方收回视线,淡淡开口,“年已十八,若是不曾记错,明年科考又该举行了。宋公子若要备考,还有时间与精力做这些事情么?”
没等宋景止答话,正厅外头先传进来章炜的话,“自然是没有的。”他大步走进正厅,上下扫了宋景止两眼,心想,瞧着就像个小白脸,又说,“不用他,到时候我自个拨个人过来。”
就这样被否了,宋景止不免变得着急,替自己辩驳,“既是出来应这份工,自然是有时间有精力做的,若是不信,只管先用上个几天,真做不下来,再不要我也不迟。”他本可以求助穆语蓉,却并未那么做。
章炜在上首的另一处位置坐了下来,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对宋景止的话没有任何考虑的意思,只转头看着穆语蓉问她说,“这位又是?”自然是说韩柯。
穆语蓉看一眼显出窘迫的宋景止,而后回答了章炜的问题,道,“我的恩人。”顺着这话便继续和章炜商量,“既然账房先生要另寻,正好还缺了的一名护院,便也重新招过罢。”
“行,也从我那儿拨个人过来。”章炜想也不想,将事情一并揽过来。
穆语蓉没有任何异议。
宋景止也知道,自己这一回是又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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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应事情确认过后,章炜先走一步,穆语蓉再三劝说,好不容易说服韩柯给自己道谢的机会,便命人先行去酒楼订下一桌酒菜。
穆语蓉与韩柯到了酒楼,雅间是预先定好的,等他们入了座,酒菜便陆续送了上来,很快摆了满满的一桌。这会儿,韩柯即使没有了不自在,却是一贯的沉着脸,看起来未比之前友善,穆语蓉浑不在意。
听风听雨立在穆语蓉的身后,养娘则是在一旁替他们斟酒倒茶。穆语蓉以茶代酒先敬韩柯三杯,他也是沉默连续三杯酒下肚,没有任何的话。因而,还是得穆语蓉先将这情况给打破。
“不知恩人现下住在何处?先时说到临安寻人,可曾寻到?若是有困难,只管提出来,若能够帮得上忙,自当全力以赴。”
穆语蓉一连串的话,韩柯面无表情回答道,“不曾寻到,不敢劳烦穆大小姐。”并不肯松口半分。
毫不泄气的穆语蓉再接再厉,“您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呢?即便没有天大的本事,可到底在这临安城生活了十数年,很多事情自然比恩人清楚。恩人没有寻到要寻的人,却出来了寻差事,我没有别的意思,但若是缺银钱,我这儿总能够拿得出来。”
“无功不受禄,便是穆大小姐好心赠予,亦不敢接。”
“若是如此,不瞒恩人说,也不怕恩人笑话。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了,前些时候,我相依为命的弟弟被人欺负,遭人毒打。心疼心痛之余,也想着为替他寻个师傅,叫他学些拳脚功夫,一来是能够强身健体,二来能够防身。”
“恩人的身手我是知道的,若是恩人愿意那是再合适不过。我不是随便编了谎话来骗您,您见着我弟弟便知道了,脸上的伤疤都还没消。如果是恩人来教,我自是千个万个的放心。等先安顿下来,寻人的事情,恩人便可从长计议了。”
穆语蓉提出这样的一个建议,是要他暂时住在穆国公府的意思,韩柯听得明白,有别的想法,因而没有一口回绝。穆语蓉见状,知这事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