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许攸宁走远,阮云兰才收回目光。坐着发了会儿怔之后,她才开口叫:“林平。”
原还低头垂首站在一旁的大慈连忙上前对她行礼,恭敬的说道:“小人在。”
这大慈现在虽然是这寺庙中掌管藏经阁的僧人,但其实他的真实身份是庆仁帝在时建立的一支皇家暗卫,俗家姓名叫做林平。而且非但是他,这寺庙中好些僧人都是皇家暗卫,不过当年为掩人耳目,便剃度做了僧人罢了。
当年宫变,庆仁帝不幸遇难,阮云兰虽然幸免于难,也得当今皇帝封了公主之位,但她固不接受,反而只愿在这曾经的皇家寺庙中居住,一来固然是不想,也不愿再面对自己的父母家人,二来,她心里也知道这寺庙中的僧人大多数都是皇家暗卫的缘故。
其后更是以寺庙日渐破败为由,将寺庙中一干不是皇家暗卫的僧人遣散,至如今,这寺庙中可以说都是前朝皇家暗卫。
好在这些年他们都很低调,便如真的僧人一般,晨昏敲钟诵经礼佛,一概不问世事,当今的那位皇帝心中便也起疑。
而现在,便是用得着他们的时候了。
阮云兰就吩咐大慈:“遣两个身手好的人,暗中跟着刚刚的那位许公子。再遣两个人,去他刚才所说的家乡,好好的询问一番他的身世。”
大慈忙应了一声,转过身自去调度人手。
阮云兰又坐着发了一会儿怔,然后才转过头跟冯嬷嬷说话。
“嬷嬷,你说,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我的宁儿?”
她的夫家,也就是前朝皇帝姓季,她儿子出生的时候夫妇两个人商议一番,给他取名长宁,也是希望他长久安宁之意。
冯嬷嬷见她一来凄楚,晓得她肯定想起了当年惨烈的那一幕,心中难过,便柔声的安慰着她。
“您这些年日日诵经礼佛,佛祖都看在眼里。您放心,就凭着您的这一番诚心,佛祖肯定会将小殿下平平安安的送回到您身边来的。”
......
许攸宁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刚刚的事。
冯嬷嬷和阮云兰对他的态度忽然就有了那么大的转变,肯定是因为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可无论他如何的想,他始终都想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就是他那会儿跟冯嬷嬷作辞,转身抬脚要走的时候,冯嬷嬷忽然开口叫住了他,才有了之后的这一切......
冯嬷嬷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东西?而且应该还是在他的后背上,应该当时他是背对着冯嬷嬷的。
想到这里,许攸宁就停下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但是并没有摸到什么。
没办法,人的双眼只能看到自己的前面,后背就无能为力了。就算要凭借外物,如镜子之类的东西,那到底也不能将自己后背的每个角落都看得清楚明朗。更何况只是耳根底下一粒小红痣了,就连许攸宁自己以前都不知道这件事。
想不明白,索性就暂且不想,只加快脚步往家赶。
等回到家,却看到有个陌生的妇人正抱着叶蓁蓁在哭。叶细妹牵着元宵站在一旁,脸上的情绪比较复杂。
这个妇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抱着叶蓁蓁哭?而且看叶蓁蓁面上的表情,好像很不情愿。
许攸宁心中当即就一跳,忙快步走上前,不由分说的就将叶蓁蓁从那个妇人的怀里拉出来,侧身挡在她面前,目光戒备的望着宁夫人,冷声的问:“你是什么人?”
宁夫人这会儿刚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心里又是激动又是难过,只想好好的抱着叶蓁蓁,再也不放手。哪里知道忽然来了一个人,不由分说的就将叶蓁蓁从她的怀里拉走了,她心里如何能好受?
当下也问许攸宁:“你又是什么人?快让开,将我女儿还给我。”
说着,就要去拉被她挡在身后的叶蓁蓁。
别看宁夫人平时跟蒲草一样柔弱,但这会儿护女心切,别说面前只站着许攸宁,就是站着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她也依然敢动手。
“你女儿?”
许攸宁心中狠狠一跳,猛然回头看着叶蓁蓁,用目光询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他也没有如宁夫人所要求的那样让开,依然牢牢的将叶蓁蓁护在自己身后。
他心中将叶蓁蓁看得极重,纵然他听到宁夫人说的我女儿这三个字时心中震惊,但也绝对不会退让分毫的。
还是一旁的叶细妹连忙开口调解:“宁夫人,这是我儿子,蓁蓁的哥哥。”
一边又对许攸宁说道:“阿宁,你别紧张,这位夫人,是蓁蓁的亲生母亲。”
许攸宁瞳孔猛的缩了一下。
蓁蓁的亲生母亲?!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过是去了一趟寺庙送抄写好的佛经而已,怎么一回来蓁蓁就多了个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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