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庖的手,逐客:“你可以走了!”
“错了,应该说四个字!”周亦铭依然笑,玩世不恭,全然不似独自迎敌时的严肃模样。
打着石膏的左臂,阻碍了苏君逸躺倒的速度,她倾斜向右半身,试图用“我要休息了”之类的借口赶走不速之客。
顾着让自己稳妥的躺下,苏君逸只听见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后背靠在了一个宽大的胸怀上。
惊慌间向外弹出,苏君逸还是慢了半拍,叫周亦铭给拽住了。
“别闹。”调笑的轻率口吻忽然变得严肃,周亦铭的手僵在拉扯的动作上,犹豫良久后,他还是将苏君逸拉回了自己怀中。
下意识要用只有手腕受伤的右臂去撞击身后的登徒子,苏君逸一击既出,却落在了实处,周亦铭不躲不让,不吭不哼,沉默受下姑娘家的怒火。
怒吗?苏君逸觉得很怒,这个钱串子,是来看她笑话的吗?收回右臂,再度猛然出击:“走开!”
两下了,事不过三,周亦铭捉住苏君逸的右肘,叫她适可而止:“打是亲骂是爱,你就这么想跟我亲近啊?”
“怎么?想讹点医疗费?一边凉快去!”苏君逸焉能不骂,趁人之危的人都是可恨的。
闻言,周亦铭登时拉下脸来,五官扭曲纠结,良久,才松了手,干脆将下巴搁在苏君逸头顶:“你才知道?还有精神损失费呢!”
“起开!”苏君逸恼羞成怒,猛然转身瞪着周亦铭,剧烈的姿势变化导致左臂被牵扯生疼,她皱眉,顿了顿,上身后仰,头一埋,上身前冲,去撞那落井下石的周亦铭。
“哎呦”一声,周亦铭被撞向病床床头的墙壁,大脑嗡嗡然。
自知下手过重,苏君逸却没有心思忏悔或同情,她颤巍巍起身站好,右手指向不断揉着后脑勺的周亦铭:“你不走是吧?我走!”
周亦铭闻言跳下地,抢上前,捏住苏君逸的双肩,将她推回病床,好言相劝:“行了行了,我不闹你了。我已经请过假了,留下来照顾你两天,不然你个病号怎么自力更生啊?”
嗯?这么好心?苏君逸看了眼窗外:“太阳没变啊。”
挥挥手,周亦铭晃了晃脑袋,丢下一句“我去给你买饭”,便走开了。
半个小时后,周亦铭结束了端碗的姿势,起身长长伸一个懒腰,又接过苏君逸手中的筷子,匆匆出去。
再来时,他的手中多了一盒牛奶,且是温好了的,将牛奶递到苏君逸面前:“快喝了,补钙。”
“无事献殷勤!”苏君逸狐疑的接下,几口喝完,将牛奶包装盒丢在了垃圾桶中,怔怔的看着周亦铭,“你还好吗?发的哪门子神经?我可跟你说好了,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别又找我要这要那的——”
话音未落,苏君逸却见周亦铭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小声点,待会儿钱串子的我改变主意了就不好了!”神秘兮兮的说完,周亦铭端来凳子,倚在上面说要打个盹儿。
要到轻鼾响起的时候,苏君逸才注意到,周亦铭的黑眼圈,真的好重好重,以至于眼眶下面那一圈都是乌黑的。
至于他的眼睛?刚才她顾着抗拒他的好意,直到这时才想起,那一双原本应该炯炯有神的心灵窗户,似乎一直是红色的。
讶异的抬起头,她看了眼这个穿着离奇的男人,又看了看躺在病床边的公文包,忽然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