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嶙峋的石头,方绍与伊索索下到了河岸边。
河流湍急,无可落脚,但不远处由几块岩石围成了一个很小的区域,形成一个水波平稳的石潭。
“哦哦哦,是水!”一阵清凉的风由河心徐徐而来,伊索索简直要感动得流泪了,当即就要往河里扑,方绍把毛巾被丢给她:“拿着这个!把衣服换下来,别弄湿了。”
伊索索听话地找了块大石头,躲到后面脱下了衣服,把毛巾被像浴巾一样往身上一裹,然后就下到了清澈冷冽的水流中,向河流中心的小石潭欢快地跑去。
伊索索的小身板看起来单薄得几乎能被河流冲走,但她的一双小脚在湍急的水流中,踩得却十分稳当。
一会儿的功夫,她便一蹦一跳地远离了河岸,冲着一潭明镜似的水,把身上的毛巾被一揭,跳了进去。
“哗啦!”石潭上扬起了好大一片水花。
“呜啊……”伊索索舒服地喟叹一声,把鼻子下面都埋进了水里,只露着半个脑袋,在水面上晃晃悠悠,十分惬意。
方绍远远看了她一眼,便也在岸边坐了下来,撩起河水洗了把脸。
虽然异构生物对外界的温度变化并不敏感,但这里潮湿得衣服都能拧出水来,湿润的空气黏在皮肤上也十分不舒服。
河岸边蚊虫成群,这里的蚊子一个个都有两三公分长,一对翅膀呈现出半透明的翠绿色,口器锋利,之前林宵不幸被咬了一口,起了一个无比巨大的肿包,两三天才好。
方绍拍死了趴在自己脖子上的一只蚊子,溅了一手绿色的汁水。
他轻轻皱了下眉,将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这蚊子的体液,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这一路上,死在他们手上的蚊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只了,他从未在那些蚊子的身上闻到过这种气味。
有点古怪。
他站起来又看了眼不远处那个银白色的小脑袋,伊索索正吹水吹得开心,于是他沿着参差不齐的河岸线向西走去。
除了蚊虫和水里的几尾鱼以外,方绍还没有看到其他的活物,就要到黄昏了,这本来是野兽最为活跃的时候之一,很多动物都会选择在黄昏时分狩猎和汲水,这条河流完全不该如此平静。
方绍走了一会儿,在河边发现了一个被大团苍蝇包裹起来的东西。
他挥挥手把苍蝇赶走,露出一具惨不忍睹的动物尸体。
之所以说是动物尸体,而没有明说“某种动物”,是因为此时的它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
它体型不小,一半在岸上一半深入水里,头以下的部分几乎被腐蚀得只剩骨架,而头虽然还有一个轮廓,却整个变成了焦炭般的黑色,眼睛耳朵内不断地涌出黑色液体,把清澈的水流也染上了不祥的颜色,一缕缕顺着河水向下游流去。
看样子,这只动物应该刚死去不久,还在一股一股冒着黑血。
毒。
这是出现在方绍脑中的第一个念头。
它一定是中了毒,才会在短短时间内变得面目全非。
附近有毒物。
这个想法让方绍瞬间紧张起来。
毒是为数不多的让异构生物深感头疼的事物之一,当然,在异构生物“不死”属性的加持下,无论何种的毒都不会致其死亡,但这反而成了一种枷锁。
试想一下,你中了毒,尤其是那种极为烈性的毒,内脏都被活活毒穿了孔,疼得死去活来、天昏地暗、只想一死了之的时候,你偏偏死不了,只能活受罪,那是一种多么痛苦的体会。
这种时候,空之精灵只能彻底切断神经系统,使异构生物处在一种“无知觉”的状态下,对身体进行大放血,把毒血和坏死的内脏一并呕出来,彻底排出毒素之后,再慢慢制造出新的血液,生长出新的器官。
这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完全恢复下来起码需要三个月,这段时间异构生物会丧失全部的能力,极其虚弱,给了对手可乘之机。
以往人类也有试过用毒来对付异构生物,但异构生物的嗅觉太过敏锐,极少上当,甚至还能借着人类的推手反将一军。
这个惨痛的教训发生在三年前的D地区,一个完全变异种将氰化钠溶液投入地下战壕的饮用水源中,直接兵不血刃摧毁了一整个人类的军事基地。
从那时起,任何有毒的化学用品都会被实验部门严加看管,不再允许使用在战斗中。
单看尸体的样子,方绍看不出是什么毒。
但一定是极为烈性的毒,好像还带有腐蚀性。
很多带有强烈腐蚀性的物质,比如硫酸,都是人工提取出来的。
自然界虽然也有很多能够分泌腐蚀性物质的昆虫,比如白蚁,比如隐翅虫,但它们能分泌的体液和腐蚀的强度都有限,很难致大型动物于死亡。
这是种不合常理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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