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婵推辞不掉,只得坐下来,喝了几口茶,吃了一小块米糕,说好说歹,李大娘才不逼着她继续吃喝。
“小婵,不是大娘说你,你再能干,也是个姑娘家,将来要嫁人的,总得为自己想想。”李大娘心疼李小婵,见周围没有熟人,便耐心相劝道。
以为李大娘又在说自己总是在外面抛头露面,将来不好找好婆家的事儿,李小婵抿唇一笑,无奈地说:“我知道大娘是说,姑娘家不该这么抛头露面,但是你也知道我那对爹娘,我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守着田地屋子,一家子人都饿死。”
见李小婵误会了自己的想法,李大娘忙又谨慎地朝四周看了看,小声说:“大娘知道,你爹娘那样的人你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了,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为自己打算过?”
李小婵眉头一皱,不明所以。
李大娘见状,又凑近了一些,小声说:“他们虽然是你的父母,但是一天都未曾照顾过你,你不计较,先是替他俩挡了老天爷的雷罚,这几年又累死累活地种地养他们,那是你的孝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不能自己养活一家人一辈子,总得要嫁人不是?最差也得招个上门女婿!指望你爹娘给你张罗,准备嫁妆,那是大白天说梦话呢。你总得替自己的以后想一想。”
见李大娘意有所指地朝自己眨眨眼,李小婵很快就反应过来,李大娘是让她私下里攒钱,留作将来自己的嫁妆。虽然李小婵一直在偷偷攒钱,但那都不是用作嫁妆的,只是她留作将来生活得更好的资本,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至于嫁人或是招婿,她倒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大娘,提什么嫁妆不嫁妆的。”李小婵叹了一口气,一脸愁苦地说:“我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够赶快攒够银子,把之前我爹买人欠的债还上。”
说起李名远花了六两银子买红姑,结果却让人给偷偷跑了,白白地丢了银子的事儿,李大娘一脸义愤填膺,噼里啪啦地说起来。
李小婵见李大娘不再说让她偷偷攒嫁妆嫁妆的事儿,终于松了口气;然而听她唠叨红姑的事儿,想到自己四年来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子长腿跑了,又忍不住气闷起来,恨不得立刻掘地三尺,把红姑挖出来。
正当李大娘絮絮叨叨的时候,一声喝骂传来:“让开让开!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来冲撞夫人和小姐!”
李小婵闻声望去,就见不远处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指着一个乞丐喝骂,边骂边撸袖子,似想要打人,一旁的两个同样打扮的小厮见状,也要上去帮忙,他们身后有一顶两人抬的宽阔的软轿,两遍分别侍立着一个丫鬟。
轿子离衙门口不是很远,李小婵很诧异,小声道:“真是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敢在衙门口打骂人!就不怕知府大人出来治他们的罪吗?”
李大娘努努嘴,叹息道:“这年头,没有穷苦人的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