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胁吓到,说道:“回不回来由不得你,到时候我跟你爹说句话,你表哥捆也得把你捆过来。再说了,我也不稀罕你回来,只要外孙跟外孙女时常回来看我,我这心里头就好受的多。”
朱香兰在一旁坐着给娃蛋喂奶,好不容易哄睡,不敢多说,生怕吵醒了。听了母女二人的对话,不停地笑。
本来挺大的院子,现在乱哄哄,人声鼎沸,不消说,亲戚邻居都来了,远的近的,大多都被请过来了。梅荣华在外面陪着,说着漂亮话,喝着小酒,很是惬意,也就是在闺女出嫁这个档儿,他才真真正正喝上了酒,而不是“水”。
新娘子是没办法抛头露面的,梅荣华只能老老实实在屋子里,任凭几个人在她身上摆弄,本来瀑布般的长发挽成了髻子,插上了玉簪,还有几枚土里土气的布制小红hua。天生丽质,所以胭脂水粉省了不少,只是弄了淡淡的一层,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如下凡来的仙女一般。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长得并不俊,过了十岁之后,直接开了挂一般的疯狂变美,一天比一天美。任谁也解释不了。最后还是她自己思忖了一下,捉摸着是穿越来的,那就是女主,想必是带着一层女主光环,另外就是自己的心,长相是随着心的,七窍玲珑心必然一副好皮囊才能配得上。
临近中午的时候,嘀嘀嗒嗒的唢呐声渐渐清晰起来,一行人抬着hua轿,最前台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却不是朱子涵,而是朱子涵在村子里找来的替身。
这风俗也奇怪,来迎亲的不是新郎,而是新郎托付的人,而且必须是没有婆娘的同龄男子。未婚男子来也迎别人家的婆娘,难道就不怕擦出点火hua来?自然是怕的,而且先前有过教训,还真有迎亲的男子把新娘拐走的例子,但也只是个例。大多数都是迎亲男子的爹娘过去求着新郎一家,让自家儿子过来,沾喜气,传说这样让男子在以后娶亲的时候顺顺利利,婚后生活和和美美。
hua轿到了,梅家一下子沸腾了。
青壮年男子纷纷帮手把嫁妆往外抬,这些由梅世安一件件亲手做出来的家具,无比的精美,看得不少人流口水。人人都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
屋里,朱氏终于从她头上收回了手,叹了口气,半是欣慰半是不舍地说道:“荣华,我的闺女哎,到了朱家可不能像在家一样胡闹,要听话,别闹事儿,以后时常回来看看爹娘。”说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眼角的泪。
一旁的朱香兰轻轻晃着怀里的娃蛋,安慰道:“娘,瞧你,荣华出门子都还没哭,你这个当娘的先哭了,多不好。大喜日子,多笑笑,别哭了。”田小妞在一旁插嘴“是啊,娘,赶紧别哭了,眼看着喇叭到门口了,扶荣华街出去吧。”
梅荣华却保持了沉默,没说什么,她低着头,任由朱氏把大红盖头给她披上,她只能看到自己的脚上那双绣鞋,鸳鸯戏水,还嵌着牡丹,很是精致,hua儿上的蝴蝶都一副扑扇翅膀要飞走的样子,栩栩如生。可她此刻心里五味杂陈,顾不得欣赏这些细小处的景致了。
朱氏把梅荣华扶起来,梅荣华确实抢先一步,跪了下去,说道:“娘,荣华没办法孝顺你跟爹了。”她这么一跪,朱氏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再次哗啦啦淌下来,不过时辰差不多到了,她一把拉起梅荣华,抬着就往外走,一声儿不吭,出了门口,见到众人之后,硬是挤出一脸的笑容来。
梅世安似乎多喝了一点,当其他人都闭嘴不说话或小声议论的时候,他却大吼道:“我的好闺女,既然出门子,就高高兴兴开开心心出这个家门,别哭哭啼啼跟个娘们儿似的!”她顿了顿,顾不得下面的笑声“本来就娘们儿,我差点忘了。走吧,放心地走,不用挂念我跟你娘,有我在,你娘吃不了亏,日子不会过的差。娘家的大门随时给你开着哩,想回来看看就回来,不用顾忌啥风俗习惯的,那些都是屁!”
说到最后,已经没有人再笑,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是为人父为人母者,哪里会不理解这份心情。
梅荣华终于被牵着出了梅家的大门,进了hua轿,轿帘盖上的一瞬间,她掀了盖头,多看了一眼生了十年的梅家,还有泣涕涟涟的朱氏,以及乡里乡亲们,终于微微叹息一声,放下帘子。
眼泪?
梅荣华摸了摸眼睛,心想着,我这只鳄鱼也会流眼泪了?
过来迎亲的人人得了红包之后,唢呐声再起,颠颠簸簸地出发了,带着长长的嫁妆队伍,向朱家寨,向帅表哥宽大温柔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