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消失后,梅荣华又无奈地舒了口气,毕竟像她这样的,不去拐人就谢天谢地了,如果被人拐了,那干脆一头撞南墙死了算了,还活个球甚。
梅荣华自然不是在外面瞎逛荡,他往西走了走,来到了当初嫂子朱香兰被欺负的路口,这个时候自然没什么人,她努力回想着那日里的几个面孔,有几个西头的,另外几个是南头,虽然不熟,也都知道是谁家。又晃荡着准备回去,竟碰到了一个老熟人——杨自立。这杨自立何许人也?当初梅荣华穿来之后,没事往西坑边上跑着思考人生,而这个倒插门来到灵泉村的男子,便是天天过去放羊和她谈天说地的那个。
看到这个三十多岁却显得与年龄有些不符沧桑感十足的沉稳男人,梅荣华没来由地有一股子信任感,她了解他,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子,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他半个启蒙老师,决定在这农家好好生活下去的精神导师之一。
“自立叔。”梅荣华很尊敬地喊了一声。
“这妮子,一个人在外面溜达个啥,大过年的,不回家吃好的喝好的去。”杨自立有些责怪地说道。
“家里没意思。”梅荣华卖萌一笑,转念一想,兴许他能给自己点线索,毕竟长长在外面转悠,接触的人多事情杂,紧接着问道,“叔啊,问你个事儿,我嫂子被南头老张欺负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杨自立点点头,似乎很讶异面前的小女孩问出这般话来,补充了一句:“咱村里,估摸着没人不知道。”
梅荣华问到:“那叔你是听谁说的?”
“妮子,我知道你想的啥,这个事儿,就算了吧,慢慢就淡了。”杨自立似乎猜出来她的用意,有些安慰地说道,“你现在年纪还小,好些事都没得办法,也就不要瞎掺和了,可能逮不着黄鼬子还惹得一身骚。小孩就老老实实当小孩,别操大人的心。”
听到最后一句,梅荣华愣了一下,身为小孩子就老老实实当小孩子,这话说得,好像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似的,不过她确信只是凑巧了,他才说出这番话来,他不是神仙,自然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经历。
梅荣华努了努嘴,有些不甘心,说道:“自立叔,你想多了,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传的,这样我心里头至少有数,否则只能闷头吃哑巴亏,心里头不带劲儿。”
“不带劲儿?以后不带劲儿的时候多的呢,人啊,得能忍。”说这里,杨自立率先笑起来,不知是自嘲还是他嘲,消停一会儿后才继续说道,“叔这辈子不惹事的,所以,不要告诉旁人,村南头的毛卫东。好了,想知道的也问到了,赶紧回家吧,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着。”
梅荣华没有再吭声,脑子里立即现出那人的面容来,心里忖道,“毛卫东,恩,当时他确实在场的,得会会他才行,自立叔是不会说谎的,也不会搞错。”说真的,此刻她真心觉得,这么一出,活生生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是你的,终究都是你的。
晚霞红彤彤,如天空的耳朵在流血。光芒照射在脸上,把她影子拉得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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