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没多少,我把那匹不中用的老马卖了,再随便添了点。”赵世信不敢说实话。
其实那匹老马根本卖不上价钱,就算是卖到汤铺子里,人家还要嫌弃那马骨大肉稀,赵世信买马,花的可都是从当铺里拿出去的白花花的银子。
看见赵世信眼见要被邱娴芝骂,当着桌上这么多人的面,好好的喜事被弄成了坏事,杜小九急忙岔开话题,“大奶奶,你看大少爷现在也好了,一家人乐乐和和地吃顿饭,这可是几年都没有的了,依九儿看,也该让大少爷有空时到各铺子里转转,让伙计们也看看,咱们赵家如今时运当头,正兴旺着呢!”
“对,我早该想到才对,还是九丫头心眼儿灵巧!”邱娴芝赞了一声,招呼大家吃菜,瞥过头来瞪了赵世信一眼,低声骂道,“今天看着九丫头的面子,先饶过你这顿板子!”
饭吃了一半,赵世尊听见邱娴芝对杜小九甚是称赞,说她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他越听越觉得是不是自己也该显摆显摆,让娘夸一夸才好,又因为上次才被邱娴芝用茶杯砸了后脑勺,他就更想表现一下。
赵世尊清了清嗓子,插嘴道,“娘,咱们家门口的施粥铺也开了很久了,外面商家都说咱们赵家不会做生意,那么贵的粮食就这么白白送给人吃,那可都是银子啊,不如打明儿起就断了,把门口那些穷人赶走,全围在赵家门口成何体统,就算是财神爷见了也被吓跑了!”
邱娴芝皱了皱眉头,外面的闲话她最近听得多了,她倒不怕闲话,开始开这粥铺也就只是为了争口气,可眼下城里的灾民越来越多,一日三餐,每天光熬粥就要熬掉十几袋大米,时间短还好说,日子一长,可就不好说了。
生意人,图的是有本有利,光舍本不图利的事,哪个商人不心疼?
更何况是邱娴芝这种会过日子的人,时间一长,她也觉得心疼了,毕竟现在各地都闹着旱灾,粮食精贵得有钱都没处买!
看见邱娴芝似乎动摇了,杜小九觉得事情不能光从眼前来看,做生意,有两种赢利方式,一种是花了本钱赚利钱,一种是花了本钱赚信誉,利钱是小钱,而信誉才是可以长久赚钱的生财工具。
“大奶奶,九儿觉得这粥铺不能撤。”
“九丫头,你说说看看。”
“一来,撤了粥铺就是自毁颜面,坏了诚信,二来,这些股东和商家可都看着咱们呢,这粥铺不能撤,这粥也要继续施舍下去,让那些人看看,咱们赵家家大业大,不在乎这么点蝇头小利,咱们是有做大生意的资本的,让那些股东都安下心来,他们的心安了,才会继续借银子给咱们,这粥铺要是撤了,虽说省下了一点小钱,可却坏了人心啊!”杜小九诚心实意的一番话,说得赵世尊哑口无言。
她的话提醒了邱娴芝,邱娴芝心里一惊,自己真是差点就坏了大事!
这粥铺只要一撤,外面人立即就会猜想,是不是赵家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赵家要败了,连粥都施舍不起了,这要不了多久,好不容易劝走的那些讨债的人又会聚上门来,张嘴伸手的就是要银子。
“九丫头,我果真没看错你!”邱娴芝心头的兴奋是无以言表的,她当初把杜小九招进来,就是图着她以后能有点什么出息,也好漂漂亮亮地把她赏给赵世儒做个养媳,再等个两、三年,就可以把这好事办了。
眼下,让邱娴芝更加喜不自禁的是,不但杜小九会做生意,而且她还用两句诗就治好了赵世儒的心病,这可真是喜上加喜呀!
杜小九的来到,是赵家的福气,也是赵世儒的福气!
“世儒,你该给九丫头敬一杯!”邱娴芝转头朝身边的赵世儒示意,她有意要撮合赵世儒和杜小九,却全然没注意旁边的赵世信脸上已经布满了悻悻的神色。
更让她意料不及的是,旁边的赵世勋突然站了起来,脸色灰暗地说,“娘,我身子不舒服,想回去睡了。”
“这才刚天黑,你哪儿不舒服?”邱娴芝从未见赵世勋这么一副怏怏不乐的表情,整个人全身无力,双眼无光,这孩子是怎么了?
赵世勋伸手指了指心口,“这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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