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间房门倒是先被人拉开了,从房内走出一个三十岁不到的轻年男子,五官端正,相貌虽算不上多么英俊,但好歹看得过眼,尤其是被苗玉芳迎头撞见,两人都是一愣。
“你……”苗玉芳一颗心怦然而动,幼年时种种欢乐情形突然都一古脑儿地在眼前浮现出来,让她应接不暇,措手不及,神智昏乱。
“你是玉芳表妹?”男子也是惊讶出声,目光怔怔地看着早已出落得娇如满月、艳过红花的苗玉芳,这不是老家邻村的玉芳表妹么?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玉芳表妹,我是喜来,钱喜来呀,你远房的表哥钱喜来!”
“我,我知道是你,可是,你,你又怎么会在这里……”苗玉芳已经神智不清,言语错乱,呼吸急促。
她当初从河南来到徽州时是落难而来,沦落为青楼里的歌妓,可她未来徽州之前,那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她和钱喜来是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父母都有意定下这门亲事,二人自然也是郎有情,妹有意。
杯具的是,定亲的前一天,不堪欺压的乡民结成教派发动了暴乱,俗称官逼民反,当时官府派兵镇压,老百姓生怕官兵无眼,错杀好人,都一股脑儿卷起铺盖四散逃命。
更杯具的是,钱喜来和苗玉芳就这么被冲散了,等过了一阵子,早已流离为难民的苗玉芳回到乡下家中时,发现房屋被战火烧得片瓦无存。
爹娘不知流散到了何地,更不知是死是活,而钱喜来也影踪全无,再无消息。
再后来,在外地又流浪了几年,早已褪去少女青涩的苗玉芳辗转来到了徽州。
想起这些伤心往事,苗玉芳只剩下两行眼泪,“喜来哥,你后来去了哪里?”
“我运气稍好一些,当时大家都只顾着逃命,我跳上了一辆骡车,躲在草堆里,那车子拉着我走了一天一夜,天黑进了一家客栈,我在那儿碰上了一个远地来的客商,他刚好做了笔生意,差几个沿途送货的人。”钱喜来说起这些多年前的往事,甚是沾沾自喜,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
他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苗玉芳的手,“玉芳,人多眼杂,我们进屋去说。”
苗玉芳突然被他抓住双手,只觉得他手掌滚热,一股酥麻的感觉如电流般袭遍全身,想起这么长一段日子赵纪荣都没有再碰过她的身子,她一时间百感交集,竟身不由己被他握住双手拉进屋里。
“玉芳,你想想我是多么聪明能干的人?那是天生要干大事的,我跟着那客商一路回去,他看我聪明能干,就留我在他府上帮着打点生意,这么多年来我埋头苦干,从小小一个跑街的伙计直干到了大掌柜,大掌柜你懂吗?就是管着整个铺子生意的人,手下可是管着百十号伙计呢!”钱喜来说起这些事,当真是喜滋滋的,他一高兴起来就心花怒放,情难自禁。
“你现在当真是大掌柜?那你来徽州干什么?”苗玉芳吃惊地看着钱喜来。
钱喜来穿着华丽的衣衫,腰间挂着上好锦缎缝成的香囊,香囊下还坠着翡翠扇形坠子,在他帽子正中镶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白玉,莹润通透,细腻如脂,可见价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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