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个地地道道的商队。
“药材的价格莫非比不过丝绸和茶叶?”疏桐好奇问道。
王墨摇头道:“非也。丝绸、茶叶是奢侈品,我可以随意提价,而药材是必需品,看着人要死了,我哪里忍心以命相胁?”
总感觉这话说得不对,可疏桐的脑子却也一时转不过来,便又问道:“既是如此,公子又何必要用济生馆的徽记?”
“西北的分馆才开张,用这徽记一路西行,广而告之,不是很好么?”
疏桐听得心下一恶。此人看着雍容儒雅,像是诗书满腹的士子,实则是个精于算计满身铜臭的奸商!
两人聊了几句,孙青便走了过来:“公子,你和夫人的马车已驾好,可以出发了。”
王墨颔首点头,随即带着疏桐沿车队前行,走到位于车队中间的一辆马车前,拉开车门对疏桐道:“夫人,请!”
上了马车,疏桐才觉惊讶。马车里的豪奢装饰,与外壁的粗陋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桌几、薰炉、锦榻、绣帷……若非面积紧凑狭小,已俨然是间华丽雅致的卧房了。
王墨立在门前问道:“桐儿可还喜欢?”
疏桐讶然:“这车厢,如何做得这般奢华?”
“路途遥远,自然要尽量做得舒适一点。”说着,王墨也步上车厢。
王墨进来之后,疏桐顿觉局促。
往日与他同乘,却从未有过这般感觉。很快,疏桐便发现了原因。以往的车厢是两排对放的座椅,这个车厢改造后前面是桌几、箱笼,后半部便是垂有绣帷的锦榻,两人并坐在锦榻之上,不免令人错觉是在暧昧的闺房之中。
与他同床共枕也是有过的,可那都是在夜晚。灯烛一灭,纵然呼吸相闻,她却可以闭目自欺。而如今要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与他朝夕相处一两月,一想到此处,疏桐便越发感觉局促不安。
为分散内心的不安,疏桐便无话找话道:“这些车外面看起来都一模一样,公子是如何一眼分辨出这辆车来的?”
“桐儿过来瞧瞧便知。”王墨倾身将车厢前壁的车帘掀起,示意疏桐上前。
疏桐疑惑着凑近前去,发现车辕上驾着的两匹马,居然是“大黄”和“小黄”。
疏桐惊讶道:“它们俩的倔性子,竟能甘心套车?”
“只要捉住了软肋,再倔的性子也是可以调教的。”王墨瞥一眼疏桐道,“它们俩自小青梅竹马情深意切,只要不分开它们,什么苦都能吃……”
他这是在说马?疏桐转眸疑惑看向王墨。
车窗外夕光暗淡,咫尺间王墨的眼睛竟是格外深黑,宛如静夜深处的一潭渊水,寂黑的水面中央,却又似映着一轮明月,波光流转,月华澹澹。
疏桐正看得愣怔,马车却突然跑动起来,猝不及防中,她身子一晃,额头险些撞在车壁上。
王墨勾唇一笑,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再好看的男子,也总归有看腻的一日。桐儿不如省着些看。”
原本就感觉局促不安,这一刻,疏桐的心跳骤然便乱了节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