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刚说罢这个故事,权叔便和端着姜茶的七儿一起推门进来了。
“公子这个时辰冒雪上山,可是有什么急事?”权叔进门后便出言问道。
王墨接过七儿送上的姜茶,大喝了一口后道:“我是来接桐儿下山的。”
闻言,疏桐、权叔和七儿都吃了一惊。
“原本想让权叔也一起走,但此时雪下得大,路上恐怕不太安全,你就留着收拾了东西,明日慢慢下山。”
权叔愕然道:“怎么走得这么急?”
“王爷今日一早入宫面圣,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但京中还有些事务要处理,王爷嫌城里人事嘈杂,可能要来这里小住,桐儿就先搬去金镛城外的那处小宅院住着。”
“上次公子不是说那处宅子月容姑娘经常会去,夫人住在那里不方便么?”权叔瞥一眼疏桐,不安道。
王墨道:“最近宫里事务多,师姐恐怕没时间出来。”
疏桐却有些意外:王墨不想让他师姐和自己见面?
想来有些可笑,他因为向王恺撒了怀孕的谎,所以不让自己回王家宅院;因为不想让月容与自己见面,他又将自己软禁到白果岭的宅子来。
权叔又问:“那七儿姑娘呢?”
王墨道:“她还是留在这里吧。”
听到这里,疏桐心下已是有些欢喜了。无论怎样,只要能下山回城,对她来说都是极好的,尤其是能摆脱这个功夫高深莫测的哑巴姑娘,她庆幸不已。
“既是要下山去,我就先去收拾衣物了。”疏桐起身道。
王墨点点头:“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就好了,山下宅院里我已经准备了一些。”
疏桐进了上房,将自己本就不多的几件衣物收拾好,略作沉吟,又快步进了密室。环顾一圈后,她将书桌上母亲送给自己的那尊稚子骑牛造型的磨合罗拿了起来。
离开这里,以后就未必再有机会进来,得给自己留下一个念想。疏桐将磨合乐贴近胸口,静默片刻后,退出了密室。
疏桐刚刚将这尊陶塑的磨合罗塞进布包之中,王墨便推门走了进来:“收拾好了吗?”
“马上就好。”为掩饰心下的慌张,疏桐随口问道:“昨日公子是怎么知道成都王入城前转道来了白果岭?”
王墨进了内室,瞥了眼床榻一侧画着《娇娥采梅图》的屏风,随即回头道:“王爷此次回京轻车简行,若不是青竹告诉我他入城前转了道,我哪里会知道。”
“蕙小姐她们回洛阳了?”疏桐有些惊讶。王蕙怀有身孕,这么冷的天气,这么远的路途,司马颖竟舍得让她长途奔波?
王墨却摇头道:“蕙儿怀孕后,青竹已成为司马颖的妾室,这次蕙儿留在邺城养胎,特意让青竹侍奉司马颖回京面圣。”
疏桐不由得一怔。若当初不费那些心思反抗常氏,如今成为司马颖妾室的就该是自己。为留在王家,自己选择了当时看上去温和无害的王墨,原以为这个决定是对的,现在看来却是错的离谱。当初若能看得长远一些,成为司马颖身边的人,会不会离复仇更近一步?……
“选择我,让桐儿后悔了?”王墨突然道。
疏桐一惊,当即道:“奴婢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
王墨唇角一牵,浮起一丝浅笑:“走了,天黑了路不好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