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结实。
疏桐走到窗边往外望去,在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中,只听得“哗啦啦”的雨声疯狂冲刷着竹屋和岛上的芦苇。间或有风刮过,卷起雨水扑进窗来,将窗边悬挂的罗纱绣帘浇得滴水。
疏桐将蜡灯放进琉璃灯盏罩,拎着手柄,在屋里走了一圈,想找把伞将床上漏雨的地方遮挡一下,可内外房间找遍,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她将蜡灯搁在外间的木几上,自己抱膝蜷曲在白日躺卧的凉榻上,愣愣发怔。
滂沱大雨冲刷得整幢竹屋都在瑟瑟发抖,望着不断增加漏点的屋顶,疏桐直担心这屋子要被暴雨冲塌。
片刻后,凉榻的上方也开始漏雨了,疏桐不得不起身挪地方。她的脚一落地,便踩在了一汪冰冷的水中。疏桐将蜡灯放低,惊讶发现地面的积水已经覆没了脚背。
疏桐一惊,这幢竹屋的位置靠近巨石,已是岛上出水较高的地方了,若这里都积了水,其他的竹屋呢?石拓呢?
顾不得多想,疏桐拎起蜡灯便推门出去。扑面而来的风雨,刹那将风灯卷灭,疏桐单薄的夏裳也瞬间湿透。
疏桐愣在了狂暴肆掠的风雨中。
穿过浓密的雨帘,伴随着几声震耳欲聋的“轰轰”声,依稀有惊慌失措的呼喊在黑暗中响起。
“不好了,听琴阁的竹楼已经倒塌了好几幢了!”
“快,大家赶紧到码头集合上船!”
竟是竹楼倒塌了?!
疏桐凝眸望向码头,果然看见有几星光点和一些慌张奔走的人影。得马上叫醒石拓赶去码头!
疏桐试探着踏上楠竹小径,摸索着小径上的竹栏杆,往石拓休息的竹屋方向走去。越往下走,积水就越深,待疏桐一路摸到石拓歇息的竹屋外时,水已经深到膝盖了。
疏桐将竹门拍得“啪啪啪”作响,好一阵后,才有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丫鬟拎着风灯来开了门。
“石公子呢?”
“还睡着呢。”丫鬟一边抹眼泪一边啜泣。
疏桐怒道:“屋子里水都积了这么深了,你怎么不叫醒他?”
“我叫了,叫不醒。”丫鬟一脸委屈。
疏桐抢过丫鬟手里的风灯,几步走进内室,便见一身白衣的石拓依然酣然沉睡。而屋里除了他躺卧的那张竹床外,桌几等器物都已漂浮在及膝的水中打旋儿了。
“石公子!”疏桐急急上前呼喊。
“石公子!!”疏桐拽着他的手来回摇晃。
“石公子!!!”疏桐抓扯着他胸前的衣襟,使劲摇晃。
这般呼喊摇晃,石拓依然睡梦酣沉,毫无反应。
“其他的人呢?”想起有好几个丫鬟在服侍石拓,疏桐便皱眉问道。
“石公子安歇后,她们就被叫去陪送客人们离岛了。”
疏桐惊讶道:“岛上的客人都走了?”
“走得差不多了,就连夜里喝醉的几位,醒来后也都要了船只回城去了。我们……我们怎么办?”丫鬟懦懦问道。
“我来想办法叫醒石公子,你赶紧去码头边找朱老板准备船只。”
“哦。”丫鬟点头应下后,转身往外走去。
“路滑水深,你小心一些。”担心她踩空溺水,疏桐又作了一番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