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丝毫没有怠慢,扬鞭抽打下,马车加速朝不远处的城门冲去。
凌姿涵在车里闭目养神,心道,如果那些人只是普通草寇,暗卫应该已经把人解决了,为何到现在还没来报,难道……比早上遇见的那批更厉害?
她有些头疼。
想起十五年前,她因一场事变而穿越来着异世时,睁开双眸的瞬间就被贴上了妖女的标签,还不足月就被丢到了凌家祠堂,说是要祭天。好在,及时被那仙风道骨的国师救下,送到天山。可这十五年她过的并不安稳,大小规模的暗杀不断,她没死,已是奇迹。
是谁那么容不下她?
马车似乎遭到了什么剧烈的撞击,乱哄哄的声音嘈杂一片,有人声,还有马的嘶鸣。车内正想着心事的凌姿涵淬不及防的从车厢内冲了出去,两边的婢女想要拽住她,却为时已晚。
“小姐……”
圆脸的婢女扒着车框想要出,身体却被那沉稳的婢女死死地拽着,防止她此刻出去添麻烦。
摇曳的窗帘被圆脸的婢女给扯了下来,视线顿时清楚了,只见一匹受了惊的“火麒麟”挣脱了主人的控制,朝着京城大街冲去。而马的主人也施展轻功飞起,在暗卫出手前腾空翻转,顺势接住那从马车中冲出来的、衣袖翻飞的少女,落在车橼上。
紫衣男子伸手拉住马缰,稳住马车。转眸看向怀中少女,俊美无俦的脸上波澜不惊“你没事……”
疑问词还没出口,男人只觉内息瞬间紊乱,是中毒的迹象。
“哼,最毒妇人心!”
漆黑的眸中流转着邪魅的光影,嘴角上挑,男人没有松手,反而更紧地握住少女纤细的腰肢,纵身一跃,带她跳下了车子。
他救了她,她却给他下毒!
难怪老嬷嬷们常说,长得漂亮的女人都阴损,不过,也有趣!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凌姿涵企图挣扎了下,可他将她扣得太紧,根本逃脱不掉。“放手,不然让你尝尝‘醉红颜’的滋味!”
在城门口搂搂抱抱这算什么事儿?虽说凌姿涵这个现代魂不以为然,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她,她也只能入乡随俗了。
“呵,本……人抱你是为了救你,你这女人怎么还恩将仇报!”年轻俊美的男人在她提到“醉红颜”时,漆黑的双眸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惊讶,但下一秒又掩饰过去。
他行事恣意,没有放开凌姿涵,还顺道吃了把豆腐。手顺着她腰际划过,指尖戏弄着她腰间别着的那柄翡翠箫,漆黑的眸微微闪烁,嘴角的邪肆却不知其意。
“是吗,那我要怎么报答我的……恩人。以身相许?”对古代女子来说极为重要的四个字,却被她随意的说出口,柔弱无骨的小手突然攀上他的脖颈。
这次并没有预兆的香味,可男人像是被谁重重地在心窝上砸了一拳似的,疼的厉害。
“你,哇……”
一口污血喷出,男人扶着心口,眼底却划过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凛冽。
凌姿涵顺利逃出那怀抱,玉足轻点,“叮叮”,清脆的铃声随着她的动作而传出,她身姿轻盈的跃向马车,冷冷的笑着。
一袭红衣如火,三千墨发恣意的倾泻而下,随风飞舞。红与黑,两个极端的颜色,却在她身上营造出一种危险又叫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被迷惑的气质,妖异非常。
“呵呵,女人可不能随便抱,恩人也不能随便当。是不是故意撞上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银铃般的声音戛然而止,凌姿涵红润的唇勾起诡异的笑,徐徐睁开半眯着的眼睛,灿烂的日光下,那血红的瞳仁被阳光映得仿佛是西域国的葡萄酒,呈现诡谲的妖异,利如刀锋。
血月妖眸,颠倒众生……紫衣男子的脑海中忽然滑过这样八个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凌姿涵与那年轻男人的身上,而他们却旁若无人的在进行着一场眼神的较量。
那男人的相貌绝数世间少有,甚至比她的师兄更胜一筹,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悠远,透着掩不住的清贵威仪,还带着几分邪气儿,让人捉摸不透。若换做别人早该跪地求饶讨要解药了,可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还习惯性的勾起唇角。蠕动唇瓣,他对她做了个唇形,令车橼上的凌姿涵眯起了眼睛,掩去眼中的凌厉。
突然丢出两个瓷瓶,她淡淡的说了句,“早晚各一次,内服,三日后。你身体里的毒就能清理干净了。”话音未落,她以回到车中,让婢女给马车重新换上帘子。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个尖锐的声音传出,“她,她……她是相府妖女,大家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