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这个水葱儿似的姑娘,就等于埋没了人家一辈子。
莫瑾言犹记得,当年她打发玉簪离开,还花费了不少的口舌。毕竟这个丫头忠心,后来还是自己以死相逼,才把玉簪给“逼”走的。
如此,以至于一个人过了十多年的清净日子,莫瑾言才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还有陪嫁丫头在身边。
......
趁着莫瑾言再一次思绪飘远到不知什么地方去的时候,玉簪身手矫健地一把拉住将已经大开了一半的轿门,然后“啪”一声关了回去。
再望向王妈妈,玉簪挑挑柳眉,用着十分利索地声音道:“我说媒婆子,我家小姐刚刚说的极明白!之前你借口说新郎官儿病弱,吹不得风,所以没有到莫府迎亲也就算了。因得这腊月里头,寒风凛凛,咱们莫府不是不通人情事理,也就没好强求新郎官儿。可我家小姐的花轿都落在侯府门口了,难道新郎官儿连出来按规矩踢轿门都不行吗?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几百年来都是如此,莫非咱们大邑皇朝就能免俗不顾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新郎官儿着实无法露面,那代替新郎官儿踢轿门的血亲手足总能找出来一个吧?不能完礼,就不算成婚,难道这个浅显的道理你这个媒婆子都不晓得?还需要咱们小姐亲自来提醒?”
玉簪一边说,轿子里头端坐的莫瑾言就一边点头,看来自己身边的人还不错,至少是个可用的,又伶俐,也不怵,很好!
莫瑾言这厢倒是满意了,被玉簪数落一通的王妈妈却脸色越来越沉。
原本就有些肥肉的脸一垮,王妈妈大早起来敷在面上的粉那是“刷刷”地往下落,嘴一瞥,竟露出几分委屈的样子来,低声道:“不是老婆子不守规矩,而是侯府......侯爷他......”
“难道王妈妈把侯爷端出来,这礼法就能不顾了吗?”玉簪不依不饶,一副准备继续“讲理”的气势。
知道不是这王妈妈的错处,莫瑾言从轿窗伸出一只手,轻拍了拍轿厢,打断玉簪道:“王妈妈您既做不了主,我也不着急,就此等着便是。还请您跑一趟,向我未来的夫君通禀一声,再做回复吧。”
若玉珠落银盘的声音再次响起,周围人听莫瑾言又说话了,脸上都不禁露出舒服和愉悦的表情,好似忘了大家还在寒天地冻的室外待着,有种如沐春风的心情。
只是有些个心性浮躁的听了莫瑾言的妙音,脸颊上还犹带了几分红晕,暗想,有着如此美妙嗓音的新娘子,不知道容貌又会有多么美若天仙呢?
不理会外间众人的心思,端坐在轿子里的莫瑾言此刻倒是有几分悠闲。
诚然,突然发现自己咽气了,还重生在十三岁那年,是有些心绪起伏难以平静。
但前世里一成不变的生活,如流水推磨,早已练就了她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性子。
如今,瑾言心里跟明镜似得,就算她再活一遍,大不了也就那样,又不是没经历过,反正最坏的结果已经有了,还能如何?
所以自己不如以平常心来对待,说不定,还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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