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步跑着,一边跑一边心里想着让她滚出去,又惊惶又无措,里海与东眠隔了很远很远,我根本找不到路,只像无头苍蝇般乱窜,等我停下来再观察四周的环境时,又是全然不认识了。
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唯一的月光也仿佛蒙上了一层灰布,雾蒙蒙的。
今晚的月亮似乎也有点不同。
我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般蜷缩在一棵枯树下,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想去找师父也找不到,心底那个声音折磨得我发疯,我无法接受身体里还住着一个人,我只想要正常一点,就算像以前那样平凡也无所谓……
月亮的边缘闪着似绿又似紫的光,我傻傻地看着,心底那个嘲讽我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一切都变得静悄悄的。
“那个她”的安静让我神智稍微清醒点,我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到处都是枯败的模样,危墙破瓦,枯树黑水,断桥荒街,还有一种似有若无腐败朽烂的气息。
东眠什么时候有这个地方了?
虽然方才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但应该也没跑很远,怎么完全不同的环境了,就像换了……
我正思量着,突然看到有人过桥,再放眼一看,街上竟然零零散散有好些人。
我已经很少在这个时间看到有这么多人了,这时我满心只想先回去,等诸葛来了再跟他商量回里海,所以不假思索地赶紧上前去问路。
“两位大哥请等一下!”我喊道。
那两个人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往前走着,我不得不几步走到他们边上再次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想问个路……”
那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离得近,我能很清晰地看到他们动作非常僵硬地转过头来看我,那身体仿佛不是他们的,转动地非常困难,我甚至能听到他们动作间骨骼发出的咔哒声。
我像是想起了什么,还没想明白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气从我脚底往上窜,让我的手脚瞬间冰凉。
他们的面容僵硬无表情,面色白得像纸,眼神空洞无聚焦。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拼命抑制住拔腿就跑的冲动,眼神也不自觉往他们脚下看去。
呼——还好还好,他们的脚都踏在实地上,没有飘着。
我一颗狂跳的心稍微放松点了,但我也不敢再问,他们空洞的眼神对着我,我感觉自己像是被黑洞凝视着,十分不自在。
“没事了……打扰了……”
我干巴巴地说着,他们却还是不动,我正欲赶紧走开,他们忽然又把脖子咔哒咔哒转回去走了,我长舒一口气,还没等我把这口气吐完,一只陌生的胳膊突然搀扶了过来,我惊讶地望过去,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小生正笑盈盈地看着我,“姑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他面色红润有光泽,甚至比寻常人还要白嫩,说话音调讨喜,与方才那波人简直不像一个世界里的人,我虽觉奇怪,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正常人”,心里也是喜悦万分。
“你是这里的人吗?那你应该认路吧,能送我出去吗?或者你给我指路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