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保诚口中所说的家,不是位于红砖小区的出租房。
虽然出租房在今天以前也算一个小家,但他此时想回的其实是老家。
周保诚的老家位于H市的东郊区,开车的话,差不多半个小时。
嗡嗡——
老别克车在村口停了下来。
驾驶座上坐着陆飞鸿,副驾驶上坐着周保诚,后排座椅上趴着土狗大黄。
今晚大黄很安分,一直没叫。
“队长,我明天下午回小区上班,你让小贾再帮我顶半天。”
“行,收拾好心情。你今晚回来是对的,有时间多陪陪父母。”
二人在车里抽完一支烟,周保诚便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路灯的白光照着地面,远处的田埂上乌黑一片,家家户户窗子里都透着光,而呼呼的冷风却吹得周保诚头有点疼。
也不知道这疼到底是风吹的,还是今晚泪淌多了。
从村口走到家门外,周保诚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
周保诚知道父母的习惯,这个点估计还在看电视。
于是他先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喂,阿诚啊,这么晚咋打电话过来啊?”接电话的是周父。
周保诚听到父亲的声音,吸了口气便回道:
“想家了,回来看看,都已经到村了。”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喊声,接着是有点乱糟糟的嘈杂声,很快周母的声音也传来。
“阿诚回来啦,咋回来前不先打个电话?晚饭吃过没?”
周保诚道:
“吃过了,回来歇一晚,明天下午再上班。”
周保诚边说边走,很快便到了家门口。
这时周父周母已经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手电筒,看样子是打算出门去接一下周保诚。
周保诚瞧见后,喊道:
“不用出来,我回来了。”
等进了屋,周父和周保诚说话,而周母则把傍晚的剩饭剩菜热一下给周保诚吃。
如果今晚周保诚没来,剩饭他们明天早上会做成白水汤饭,而剩菜则留到中午吃。
“阿诚,怎么回事啊,在外面受欺负了?”
周父端着茶杯,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在周父的眼里,自己这个儿子阿诚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实诚了。
毕业时儿子想折腾也愿意折腾,结果家里差点没背债过日子。
这几年儿子做个保安工作,虽然低端了点,但至少不折腾了,而且离家也近。
等过两年儿子成了家,自己这一代人的任务就算是交差了。
而周保诚则低头回道:
“没有的事,就是跟朋友开车到了咱家附近,顺便回来看看。”
周父看不出异样,见儿子这么说,也放心下来。
周母端上菜后,周保诚扒拉了几口就算完事。
再之后周母也问了几句,周保诚敷衍了一下,就算混过去了。
周父周母都已经六十出头,小学文凭,现在就在家里伺候着几亩地,过着的日子才叫真正的朴实无华。
农村人对于亲情的表达总是隐晦和干涩,不会有推心置腹的交流,也不会有相拥而泣的场景。
但是,因为父母在这里。
自己心里的委屈才有地方安放。
不需要说出来,不需要安慰,只是这样静静的说说话就好。
看着爸妈收拾碗筷忙碌的样子,周保诚却恍然发现他们已经不再年轻。
自己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四五年前,那时爸妈虽然头上也有白发,但精神却很好。
但在自己和焦冰冰交往后,精力都放在了焦冰冰的身上,每天想着讨焦冰冰的开心,而忽略了一直站在自己身后,默默支持着自己的父母。
他们脸上被岁月侵蚀的痕迹,愈发明显,他们对于儿子的担忧和期冀,其实一直都没变。
只是他们全放在心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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