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云一觉睡到了快要天黑,此时裕王府中早已经乱成了一团。
一名家仆小心翼翼地靠近闭着双眼的裕王。
“秦管家还是没信?”裕王面色阴沉。
“是。”家仆胆战心惊地回答道:“秦管家能去的地方,都派人找遍了,一无所获。其中城门卫官廨最为可疑,派去好几批人,一个回来的都没有。”
“那就是栽在官廨里了。官廨里的那些女子恐怕也全都落在他们手上了。”
“殿下,那现在怎么办啊?”家仆有些心焦,这倒不是伪装出来的,身为奴仆,他们本就与主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慌什么,他们就算有了指向本王的证据,还需上报刑部,刑部再奏报给圣上,圣上阅过后,还少不得要找重臣商议,我们还有的是时间,难不成他们还敢越过陛下,到王府直接来拿我不成?”
“殿下英明。”不愧是王府出身,此时那家仆还见缝插针地拍了个马屁。
“听着,能直接指向本王的证物并不多,刘映那本王已经派人去封口了。其他的人证物证,你即刻也派人去抹掉。”
“是。”
“虽说秦无忧是本王的心腹,姚河与本王有姻亲,但本王堂堂一个亲王,就算有他们的供词,只要没有其他旁证,哪怕父皇内心信了,也不会对本王有实质性的惩罚,顶多治我一个御下无方的过失。”
“只不过这样一来。”裕王叹了口气:“恐怕就要失掉圣心了。
“这两个人终究是与本王关系太过亲密了,如果能清除掉他们就好了。”
“殿下,殿下。”又有一名家仆匆匆跑进殿中。“殿下,有一封急信,是小亨子送来的。”
裕王眉头一挑,立刻接了过来。小亨子也是王府的家仆,他的唯一职责就是充当王府与冯栩之间的联络人。
信很短,裕王一扫而过,眨眼间就读完了。他沉思了一会,脸上的喜悦渐渐淡去,反而眉宇间多出了几分肃杀之气。
“小德。”
“在,殿下。”从方才就侍立在一旁的家仆迅速上前。
裕王从袖袍中取出一物,交到了小德的手上。
“拿我的令牌,调暗凤卫。”
小德一惊,暗凤卫是裕王殿下暗中培植的羽翼,轻易不肯示人,府中也只有寥寥几人知晓,比如看那个送信的家奴一脸茫然的模样,多半也是不知情的。
如此机密之事,如今竟要公开示人了吗?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裕王眉头一皱。
“是,小人这就去,这就去。“小德慌慌忙忙地退了出去。
裕王又独自沉思了一会,冯栩在玄都经营多年,他的消息渠道,应当还是靠谱的,但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思念及此,裕王又吩咐道:“传令下去,从此刻起,封闭府门,府兵戒严。无本王手令,任何人不得外出,任何宾客都不接待,有擅闯者,杀无赦。”
“是。”
那名送信的家仆小跑着下去传令了,不一会儿,整座王府便都骚动起来。
翁府中,羽林卫严阵以待,翁家人正在撤离。
刚刚苏醒的吴青云看着眼前偌大的王府,默默地在心底给翁世炎道了个歉。
“老友,对不住了,等这回破了案的赏赐下来,我一定赔你一座更大更漂亮的宅院。”
“你真的确定要把所有主力调走?我手下拢共可就那么些人,这翁府的守卫形同虚设,要是真来了大队人马,怕是根本拖不住。”李流云有些担心。
“放心吧。”吴青云望着正在落下的夕阳,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说过了,盯着裕王的,不止有我们,他的人来了,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