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见到古娘子又要哭,急忙将声音抬高说道:“古娘子,你快莫哭了!我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这样安排妥当不妥当,你若是有不同的意见只管说出来,哭来哭去的我也不知道你要怎么样啊?”
说完了这句话便摆出一副‘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你心里想什么’的表情。
古娘子期期艾艾的收了泪水,说道:“你说不知道我是不是你家表亲,现今户籍拿出来了,足可以证明我不是在撒谎。”想了想觉得这样说不妥当,又转了口气,“但不知你家可还有长辈在这里,若是有长辈请出来我和长辈说几句?”
安木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道:“家里倒真有几个长辈在,只不过都是先严在这里交的朋友或者师长,全是陈州全地人,没有一个是河北路过来的!更何况这事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不如你先在我家住上一夜。等明日去沈丘为你们寻了客栈,你们搬出去后慢慢寻找其他的亲友,你看这样可行?”
在她心里,认为这样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毕竟不认识你,仅凭着你说几句话就留你住一夜,又帮你找客栈,我也只能做到如此了,看在有可能跟高氏是亲表姊妹的关系,帮你付一个月客栈住宿费,除此之外我没办法再做更多了。
“这个,这个……”古娘子吭吭哧哧的低下头,嘴里喃喃的不知在说些甚么。良久后抬起头,红着脸道,“敢问一句,我们在客栈的开销怎生算?你也知道……来的路上不太平,值钱的东西全部没有了……这个,车钱……”
安木听完了这话,差点一个趔趄,敢情你连租车的钱都没有了,还敢从官府的驿站租邮差车过来,你们那双腿就不能走路吗?那要是我不付车钱又怎样?
忍住了一口气嘱咐李进道:“李进叔,麻烦您出去一趟,问问驿卒大哥车钱是多少,先将钱给结了。”又吩咐吕氏去收拾客房。
李进答应了一声,从古娘子身边经过时,不屑的哼了声。古娘子的脸立刻涨得通红,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低下头去。
“家里也不宽裕,先考妣去世时将家里的钱花了一大半。后来又遭了贼,偷去了不少……”安木见到吕氏出去了,便将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道,“古娘子,我说句话你莫怪,实在是我从来没有听过先考先妣说过家里的情况,所以……若是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你多担待些。这样吧,我给古娘子五贯钱,你们在沈丘先住着,若是想在这里长久的住下来,我家再帮你找找租住的地方。其实你若是想挣钱养家还是很容易的,在陈州弦歌书院里有许多书生的衣裳没有人洗,一天下来洗些衣裳什么的,倒也能顾得上吃喝。若是你有一门做饭或是倒酒的好手艺,我可以让候家大父介绍你去各个分茶铺子里做厨娘或浚槽娘子,这都能养活你和两个孩子。若是你不愿做这些想回河北路,我再拿两三贯充做盘缠!不知你看这样可行否?家里现在情况特殊,也只能拿出这么多钱了。若是再多,只怕我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古娘子听到安木话里话外是不想留他们在这里,不由得低下头去,咬着嘴唇道:“我也知道,你家过的艰难。按理说,我不该和你这个孩子说这些事。可是谁叫你看起来竟像是一个能理家持事的。就只管实话对你讲吧……我现在,手里一文钱也没有。真定府前一段闹了乱民,那些人冲进家里就乱砍乱杀,抢了不少的金银珠宝。我家……我家老老小小几十口人,最后活下来的只剩下我们娘仨儿!可怜我的小儿子才两岁,却没有救出来。你却叫我往哪个家去回?若不是没了活路,我能会领着孩子一路乞讨到了陈州?难道这天下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吗?”
说到这里,古娘子嘤嘤的哭了起来,她一哭,一双小儿女也紧跟着哭了起来。
安木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又看到大郎痴痴的,眼里渐渐泛起了泪水,轻轻地将他搂在了怀里,叹息道:“活路不是老天给的,是自己走出来的!”
古娘子没有接话,只是搂着两个孩子哭泣。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听闻轻轻的啜泣声。
过了一会,吕氏将客房给清理出来,请古娘子先过去休息。古娘子看着安木欲言又止,想了想后急忙将身后的女儿拉了出来,“这是芸娘,今年十二岁。这是庆哥,今年七岁。你们以后可以多亲近些!”
安木笑了笑,曲腰福了一福,算是打了招呼,并没有以表姊表兄来称呼,古娘子失望的叹了口气,拉着两个孩子跟着吕氏离开了。
客房就在前院,主要是用来招待一些普通客人,房间不大东西也不多,一进门放着两张直搭脑扶手椅,中间一张高几,右面是卧室,左面则是用来待客。古娘子进了客厅见到里面的摆设非常简陋,微微露出一丝失望之色,随即又带着笑向吕氏道谢。
吕氏笑笑,“娘子不用谢我,我去帮你们烧开水,”又指着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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