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半边身子都贴在了一个温热健壮的胸膛上,她低着头以为那是云臻,一张俏脸顿时如火烧云一般。
“姑娘小心了。”
这一声却让她心中一顿,这不是云侯的声音。
等到再抬起头,却见抱住自己的竟是一直站在云臻身后的陌生男子,而云臻,此时则毫不相干地站在旁边,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一下。
杨燕宁的脸色,瞬间便变了。
云臻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古怪至极的笑意,在嘴角一闪而过。
绣楼之上的太后,也是轻轻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这才叫机关算尽、阴错阳差。
离开护国侯府,杨燕宁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同坐一辆马车的杨常氏,很清楚的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冰冷煞气。
“怎么了宁儿?出了什么事?”
杨常氏在绣楼中欣赏了半天双面绣,与云璐东拉西扯说了些不相干的话。直到杨燕宁扶着柳芽的手过来,说要回府。
当时她的脸色便很不好看,只是有太后和云璐在跟前,杨常氏也不便细问,只得忍着。不过她总觉着,太后和云璐的神色似乎也有点古怪。
等到上车离了护国侯府,杨常氏才问起杨燕宁来。
杨燕宁慢慢地抬起头,脸上一片灰暗,眼中一丝神采也无。
杨常氏顿时吓了一跳:“宁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了你?”
杨燕宁的眼眶忽然便红了,一头扎在她怀里,猛地放声哭起来,哭声呜咽,绝望至极。
杨常氏手忙脚乱地抱住她,完全不知所措,只对柳芽道:“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姐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柳芽的神情却十分奇怪,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一张脸僵硬得跟石头似的。
“小姐……小姐她……哎呀,奴婢也说不清楚。”
小丫头纠结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废物!”杨常氏恼火地瞪她一眼,还是扶着杨燕宁的胳膊道,“宁儿,你别尽是哭,别吓娘,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燕宁这才抬起泪痕斑驳的脸,原本精致的妆容都被泪水冲的乱七八糟。
她抽抽搭搭,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不成了……娘……不成了……”
“什么不成了?”杨常氏一头雾水。
杨燕宁又哭了半晌,好容易才止住哭声,用帕子擦着脸,哑着嗓子,黯然道:“娘,你可知,今日何人在云侯府上?”
杨常氏见她神色黯淡,像是灰心到了极点,不由问道:“何人?”
杨燕宁看她一眼,竖起一个食指,指了指天。
“皇帝。”
杨常氏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道:“谁?”
杨燕宁一字一顿:“皇-帝!”
杨常氏倒抽一口冷气:“当真?”
杨燕宁木然地点头。
杨常氏不由一时失神。
皇帝?皇帝竟然在侯府?
是了,太后都能在侯府,皇帝出现,是不是也没什么奇怪了?可是怎么会?堂堂一国之君,若要出京远行,总该有个动静吧?老爷是刺史大人,若是天子驾临,总要通知他,好接驾呀,可是老爷从来没提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常氏好容易回过神,道:“皇帝在侯府,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杨燕宁眼眶仍旧红红的,低下头去。
杨常氏似乎猜到了什么:“难道你是阴错阳差?云侯没拿下,倒招惹了皇帝?”
杨燕宁还是没说话,但这默认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杨常氏忽然有点想笑,可是又觉得笑不合适;可若说要哭,也没什么好哭的,她这会儿才理解到,为什么方才小丫头柳芽会是那么个尴尬的表情。
说实话,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并不像杨燕宁那般悲痛。
杨燕宁是女孩儿心态,先前一颗心都扑在云臻身上,连选秀也顾不得了;可杨常氏不同,杨常氏原本是一门心思要叫她入京选秀的,只是因为出发之时杨燕宁自作主张,耽搁了行程,没法子去了,她才退而求其次,做了妥协。
如今,竟然又遇到了皇帝本人。
难不成,兜兜转转,杨家的女儿到底还是要入宫么?
杨常氏一时觉得荒唐,一时又觉得冥冥中自有天意,竟出起神来。
母女两个一路无话,回到了刺史府。
马车从角门行驶进去,一直走到二门外头。
母女两人刚下了车,就有下人喜气洋洋地跑来高声叫着:“夫人大喜,小姐大喜,圣旨来了!”
杨燕宁像被雷劈了似的浑身一震,杨常氏却露出了极其古怪的神色。
“你再说一遍,什么圣旨?”
“皇上钦点了咱们家小姐为婕妤,择日随太后进京入宫!”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