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唠个半斤话的,今日却好像不愿多说似的;裴三石的表情,今日也有些僵硬,眼神总不敢跟她对视。
她只当是自己多心,摇了摇头,便去帮着裴氏一起洗衣服。
等到两人洗完衣服晾好,裴三石和田氏刚铺了一个角,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昨日的那三个村民却还是没来。
裴氏擦着手道:“那娘子先照应着家里,我去买些肉菜来。”
李安然刚要点头,就见李墨小小的身影风一样地从院门口跑进来,也不叫人,埋着头就往屋里冲。
她一眼挂到他身上脸上似乎都有些污迹,忙叫道:“站住!”
李墨平时最听她的话,正常的话早就站住了,可今日却一反常态,听到叫声反而跑得更快。
李安然愈发觉得不对劲,冲过去一把拦住他。
李墨才多大的人,被她抓住之后,顿时慌张起来,恨不得把头埋到裤子下面去。
李安然上下一扫,就见他头上衣服上都是泥巴污痕,衣裳也揉得乱七八糟的,眉头一皱,双手捧住他的脸蛋掰起来,就见他左边颧骨上方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红红的还擦出几条血丝。
“怎么回事?你跟谁打架了?”
李墨眼睛红红的,却抿着嘴不说话。
裴氏听见李安然的话,也走过来,一见之下,顿时叫起来:“哎呀我的小祖宗,这是怎么弄的!”她一把抱住李墨就去检查他的手脚,又发现他右手小臂上也青了一块。
李安然严肃地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李墨小脸蛋憋得红红的:“是他们先动手的!”
“他们?”李安然猜应该是他昨天认识的几个小孩,“他们为什么打你?是你惹了他们么?”
“才没有!”李墨一下子激动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们说娘亲是不要脸的坏女人,还说墨儿是野种!”
“什么?!”裴氏惊叫,“是谁这么说!”
李墨又委屈又生气地道:“就是他们,虎头、小牛和狗子!”
裴氏怒道:“这些熊孩子,怎么能乱说,谁教他们的!”
自打李墨被李安然抱养进程家,就不断被人说闲话,从前李安然是程家少夫人时,别人还不敢当面说,但自从李安然被休出程家,先是姚舒蓉,再是春樱,都说过李墨是野种,现在几个不相干的小孩也这么说,怪不得裴氏生气。
李墨看李安然的脸色也非常难看,以为是在生他的气,呜呜地哭起来:“他们说娘亲是坏女人,我才跟他们打的,可是他们三个人,我打不过……”小小的包子脸上涕泪横流,看着裴氏心疼死了。
她一面给他擦眼泪一面哄:“墨儿不哭,姥姥在呢,没人敢欺负墨儿。”
李安然却从李墨的话里听出来一些端倪。小孩子怎么会突然说出什么不要脸的坏女人、野种这种词汇,历来这种话都是大人说了,或者教给小孩子,或者小孩子自己听到,才会这么说。
她抬起头,正好看到厨房墙下的田氏慌张地扭过头去。
联想到田氏和裴三石今日的异常,又想到那三个村民现在还没过来,事情恐怕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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