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三天中,后金军始终想摸清叆阳的布防情况。他们吸取了先前的教训,不再派出大股的斥候队伍,而是派出小股斥候利用夜间妄图靠近叆阳城。可是天公不作美,连续几天的风雪打乱了他们所有计划。
其中后金军最成功的一次渗透,是已经摸到了第一道护城壕的边缘。在微弱星光下,他们发现前面全是一排排半人高的拒马和鹿砦。这些障碍物前后间隔三十步或四十步,黑暗中也看不清有多少,只知道它们沿着城墙逶迤而去。
后金军还发现这些障碍物被铁链或绳索紧紧串联在一起,下面还被明军淋了水牢牢冻在地面上,想移动或破坏它们极为困难。
后金军为了不惊动明军,先派几人费力爬过拒马和鹿砦。不料没走几步其中一人竟踩中了埋在雪中的炸炮。爆炸的火光和巨响在夜间显的极为醒目刺耳,即便强劲的风雪声也没有掩盖住。
明军的反应很快,听到有爆炸声立刻打出一排照明弹。后金军斥候们的位置离照明弹照明范围足有一里远,可当耀眼的光亮将夜幕猛然撕裂开来的时候,他们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儿。杨林所部炮兵的厉害他们是体验过的。现在行踪暴露,继续前进已毫无意义,他们只能快速抬着伤员撤了回去。至此,后金军再也没有采取刺探活动。
第四日是阴天,也是巴雅喇计划好的攻城日期。连着三天的暴雪虽然停了但是寒风未住。举目四望,天地间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举步抬足,盈雪过尺。而河滩、沟壑等低洼处,积雪更是深可及膝。
天刚放亮,后金军上下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先是生火做饭,接着清扫营地周围的雪开辟出活动场地,为大军出营攻城做准备。
后金军今早的伙食不错,牛羊肉和白面饼是主食,不限量随便吃。后金兵们一边大口吃肉,一边不时的喝上几口发下来的烧酒。
这些烧酒纯是粮食酿造,工艺简单不说,口感火辣度数也较高,不会喝的人来上一口能被呛出八丈远。在这冬季喝上一些既能暖身又能壮胆,等打起仗来可以毫无畏惧勇往直前。这一点,倒是与杨林让官兵在战时喝酒的目的一样。
不过烧酒数量有限,每人也不过是分到一两多一些。后金物资紧缺,能做到这样已是很不错了。
后金兵们都知道叆阳明军难对付,也知道叆阳城池高大雄伟很难打。因此许多人都把这顿酒肉当成是自己的最后一顿饭,拚命向肚里塞东西,生怕自己变成“饿死鬼”。
扈尔汉见积雪太深恐怕影响己方攻城,便向巴雅喇进言说今年下的雪比往年下的雪都大,不如等两天让积雪消融消融再攻城也不迟。否则在这样深的积雪中攻城,对手下将士的体力消耗极大,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巴雅喇对此自有自己的考量,他认为现在天气还未转晴,还有继续下暴雪的可能。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么自己的五千人马不用明军来打,早晚都要被风雪和严寒击垮在这叆阳城下。到时候如何向天命汗交代?莫不如趁着这雪住风小的机会,一鼓作气拿下叆阳。
扈尔汉身为副将明白攻城之事事关五千人马安危,又做进一步的劝谏说,大雪同样也困住了杨林,他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了。等积雪化一化再攻城,不仅可让将士好好恢复体力,也可派人好好查探叆阳的守备情况。
不等巴雅喇说话阿敏反驳扈尔汉说,我军在城下驻扎的越久,明军能来的援军可能就越多。现在一个杨林就够让我们头疼的了,如果人家援军到来里外夹击怎么办?
扈尔汉说,即便这样攻城之事也要慎重,不能蛮干,更不能不顾将士安危胡乱指挥。
巴雅喇对扈尔汉的这句话很不满意,这不是明显说我不会指挥吗?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他也不好说什么。便转而支持阿敏的意见。决定争取在明军援军到来前一鼓作气攻下叆阳,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即便攻不下叆阳,也可摸清杨林的路数,为大汗以后率大军攻打叆阳积累经验。
扈尔汉见状便知道自己没法再劝了,不禁仰天一声长叹,只好转身去整顿自己的人马。他心中虽然不赞同巴雅喇着急攻城,但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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