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丁和孙广俩人正好有事要来禀报,一进门就看见杨林坐立不安的来回转圈。
“大人,我们有事......”
“停,打住!不要说话!”杨林一摆手制止了李丁和孙广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头,闭着眼缓缓的道:“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让我好好体会体会这种天上掉馅饼,不,是天降横财落到自己怀里的感觉!”
“唉......”李丁和孙广应了一声急忙闪到一旁,生怕打扰了杨林的雅兴。
足足过了有两盏茶的功夫,杨林睁开眼向两人问道:“你们信不信有天命这一说?”
李丁和孙广不明白杨林这话的意思,都没回应。但后者还是捅了捅李丁意思是让他先说。随后脑袋一缩看向地面也不言语。
李丁本不想先说,但不料被孙广抢了先,只得挠着脑袋想了想道:“大人,小的可不知啥叫天命。我就知道要不是遇见大人您,我还给建州那帮逆贼当奴才呢。”
“哼,真是滑头!我当初还逼着你杀人了呢,你咋不说?”杨林瞪了李丁一眼道。
“嘿嘿.....”李丁吐了下舌头,憨笑了几声没说话。
孙广在这段时间里历练了不少,也涨了不少见识,不似刚开始见杨林时那般怯懦胆小。至少说话变的流畅了,但还是不敢与这位备御大人对视。
他见杨林把目光转向自己,急忙低下头道:“大人,学生才疏学浅,对天命之说理解的还不明澈。不过学生在这段时间里听李管家和其他哨官们讲过,大人从萨尔浒一路行来,途中多次遇有常理无法解释的际遇。所以学生认为,世间是有天命之说的。”
杨林点点头对孙广的话不置可否,话锋一转道:“实话告诉你,就在今日你父亲寻到了一条矿脉,估计可采白银十万两。有了这笔钱,我就可以干很多事情。而你,也可以带着母亲、弟妹去和父亲团聚了。”
孙广毕竟是读书人,知道一些历史典故。他听杨林这么说,以为对方是要杀了自己全家保守发现矿藏的秘密。顿时吓得冷汗直流。
他一下跪在地上向杨林重重叩头道:“大人,学生全家决不会透漏一丝有关矿脉的消息,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学生愿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恩情,求求您了!”
杨林见状就知道孙广误会自己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呀,这段时间真是白跟我混了。你父亲是我的大财神爷,今后找矿还得靠他。我现在恨不得搭板儿把他供起来,怎么可能杀他?再说了,营中除了平远就是你读过书,今后需要你打理的事情多了去了,把你杀了我可舍不得!”
“啊?!”孙广闻言先是一愣,接着竟喜极而泣。站起身颇为尴尬的向杨林深施了一礼道:“大人,在您手下当差的这两个月里,是学生这辈子最辛苦也是最幸福的事。您若是不嫌弃,学生就厚颜在您手下继续当差!”
“嗯,这就对了嘛!我问你们相不相信天命,就是要证明我到底做没做梦。十万两银子啊,那得是多大的一堆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杨林又是一阵小人得志的狂笑。然后拍了拍孙广的肩膀道:“我本不信什么鬼神天命之说,但如今突然间就得到了这矿脉,就是不信也得信了。”
孙广道:“大人,如果没有天命之说,那么以东汉光武帝刘秀为例,他的经历该怎么解释?昆阳之战,两万绿林军对阵王莽四十二万大军。激战当日,大风和雷雨始终困扰王莽军。使其目不能视、腿不能行,最终战败。”
“不说历史上那些英雄豪杰,单说历朝历代开国的皇帝,那个不是有过天命应兆的际遇。所以依学生之见,叆阳地小民力有限,却能在此时此地发现这样的矿脉,不是天命是什么?这也证明大人您,有天命在身!”
杨林很惊讶孙广会如此直白大胆的说这个问题,更惊讶他一反往日怯弱胆小的常态,径直说自己有天命在身。这话若是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住口!不得胡说!”杨林呵斥了孙广一句。他现在心中也是复杂得很。当初派孙伯迁去寻矿脉,本是抱着撞大运的心态,没想到竟然真找到了。
另外魂游异世的经历也让他无法解释天命之说,何况后来在赵家铺土屋中被人唤醒、从富察撤退时遇到的狂风、途中遇到的鹿群,以及现在正缺银子时就突然发现的矿脉。难道这一切真有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