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
“灯下黑?”巴来扎西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道:“大人是说灯笼下照不到的那块地方吗?”
“是的。我们现在的位置就是她这盏灯笼下照不到的那块地方,他们绝不会想到有一队官兵就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杨林指着远方的雅尔古寨道:“另外你没看到他们正忙着各项劳作吗,哪会有时间到这山上来搜索一番。”
“但是大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寒冬将至,女真人多在这个季节上山捡拾枯枝败叶储存过冬。若是真有那不长眼睛的东西发现了咱们,那可就耗子掉进马勺里——坏菜了。”巴来扎西是第一次遇到竟有不怕死的明朝官佐。这让他心生敬佩的同时又不得不考虑自身的安危。
“你说我都没怕,你又怕什么?要是真有人来了,你就出去应对一番。我相信你会有办法解决的。”杨林咂巴咂吧嘴,也不理巴来扎西,自语道:“告诉我密道入口的位置在哪?这要是有副望远镜该多好。”
“嗯......”,巴来扎西并不知道啥是望远镜,他遥指着道:“大人,那密道的入口就在城西北方向的那片密林中。在它的北面百步外有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松树,只要找到大松树就能找到密道口。”
“好,等太阳落山之后我们就去找密道。”杨林说着话,眼睛却始终不离雅尔古寨。他在寻找这座城池的防守薄弱之处,思虑着攻打的方案。
张魁武等人一听忙道:“大人,你不能去。要去也是我们去,你留下坐镇就好。”
“是啊,大人你留下。”
“大人,谁知道这俩小子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万一他们半道上把咱们卖了怎么办?跑都没法跑。”
这句话是孙奎亮说的,他一路上始终盯着这些投降了的后金军,心中充满了对他们的警惕和不信任。尤其是那个噶里,他根本就没看上眼。
巴来扎西不懂汉语,负责翻译的官兵也没给他翻译,所以他不知道孙奎亮说的啥。但是噶里听懂了,他不敢说什么,只是满脸委屈的看着杨林。
“他娘的,都闭嘴!怕山下的人听不见咋的?我现在再和你们说一遍,以后凡是不让我干这、不让我干那的,都他娘的给我滚一边去!”
杨林瞪着张魁武等人道:“老子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要死早死了!你们把心思都花在怎么打仗上,少他娘的管我干啥!别成天寻思着在我面前溜须拍马!告诉你们,这次攻打雅尔古寨,谁他娘的把活干砸了我就砍谁的脑袋!”
张魁武等人是第一次见到杨林说话这么粗鲁,可见这次他是真动怒了。所以大伙儿脑袋一缩,谁都不敢吭声了。虽然挨了一顿骂,但是大家心里热乎。
在官军别的队伍里上官都是高喊“弟兄们,给我上”,可杨林历来都是身先士卒,高喊“弟兄们,跟我上”。虽然一字之差,意思可差远了。可见他是与弟兄们生死与共的。跟着这样的上官,刀山火海咱也敢闯。
杨林平复了下火气,接着道:“巴来扎西和噶里他们既然投了官军,为朝廷效忠,那么就要信任他们。他们若是有心反水,我想他们现在只要站起身跑向山下就得了,何必还要等下去?你们当中若是再有人对他们胡说八道,挑动同袍关系,小心军法处置!”
杨林其实从心底里也是不信任巴来扎西和噶里的,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是场面上抚慰的话还是要说的,替他们撑腰圆场子的事也还是要做的。
“是,我等知晓了。以后绝不会再说此等话。”张魁武等人纷纷点头应承。
噶里见状忙把话翻译给巴来扎西听,俩人对杨林替他们做主极为感动,眼泪都差点掉下来。这种情形若是发生在八旗,没人会替你出头说话,相反都在等着看你出丑。
“大人,小人自小父母双亡,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小人无以回报,今晚愿潜入雅尔古寨的城主卧室将其生擒,报大人善待和知遇之恩。”巴来扎西激动的道。
“好!”杨林一指城的西北方向道:“今晚咱们就从哪里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