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醒过神,转身看到不远处的李治,纷纷高呼“皇上”,跪下请安。
李治突然觉得自己很扫兴,让众人平身后说:“你们继续唱,唱的很好听。”
话是这么说,但是终究没了刚刚自在的气氛。
古闺秀请李治到凉亭中坐下,豆卢钦望收起横笛,与侍卫在周身保护,而先前玩乐的宫女内侍则纷纷退下。
李治问古闺秀:“你刚刚唱的是南朝乐府的《西洲曲》吧?”
“是的,唱的不好,叫皇上见笑了。”古闺秀答道。
李治饶有兴致的说:“不,唱的很好听,你还会唱什么?”
古闺秀摇头道:“因为唱的不好,所以学的也少,拿的出手的只这一首了。”
李治却觉得古闺秀是在他面前放不开。
他有些不舍刚刚那般灵动的古闺秀,便对身后的桂公公说:“让人把船划来,今天的晚膳朕要和锦儿在船上用。”
古闺秀愕然,豆卢钦望的脸色亦不是很好看。
似是猜到古闺秀要拒绝,李治补充道:“锦儿该不会又要扫朕的雅兴吧?”
古闺秀强笑道:“怎么会,只是我今天采莲时玩耍出一身汗,实在是有些御前失仪,还望皇上准我回去清洗一番。”
这个要求李治自然应允:“那你去,朕在船上等你。”
古闺秀抱着荷花匆匆离去,回到安寿殿清洗后。换了身洒金的长裙,又重新梳了个单螺髻,下面头发披散在背后,而后找出一条头巾配以珍珠串戴在头上。
她这一身打扮颇有异域风情。却也不是很另类夸张。
她叮嘱琬碧:“我今天若是亥时初还未回,你就去请太妃娘娘到穹洲池找我。”
交代完之后,古闺秀赶到穹洲池边,豆卢钦望带着侍卫守在湖边。
见到她,豆卢钦望上前懊悔的说:“我今天不该拿笛声逗你玩耍,怎知惹了皇上的注意。”
古闺秀摇头道:“没事,我正好有些话要对皇上说,差不多是时候。”
豆卢钦望不放心的道:“皇上只带了桂公公上船,你要多加小心,若真有事。我就在岸边。你出声喊我。”
古闺秀冲他笑了笑。上船去,豆卢钦望却心如刀绞,真怕皇上会对她怎样。
宫中的楼船布置繁华。桌椅柜槅一应俱全。
李治坐在船中九龙图案桌布铺就的圆桌旁,清风徐徐吹进船舱,十分惬意,他已自斟自饮起来。
伴着荷香,古闺秀提裙而入,别致的模样让李治一阵恍惚。
她的洒金长裙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熠熠生辉,头巾和长发随风飘动,让人心也随之而动。
李治回神问道:“咦,你这可是波斯女子的打扮?有意思。”
古闺秀答道:“皇上英明。我这头巾的确是波斯女子常用的东西,只是这衣衫并不是,我只是学了个大概,胡闹罢了。”
李治点点头,说:“没有胡闹,朕觉得好看,除了波斯进贡的舞姬,朕倒是第一次看到女子这样打扮,很别致。”
古闺秀笑着说:“皇上专会哄人开心,怎会是第一次看到?”
李治说:“朕怎会说假话,平日宫中并无人这样穿。”他让古闺秀坐下,“今日如此良景,你要陪朕痛饮两杯。”
古闺秀依言端起酒杯陪他喝了一杯,放下酒杯后说:“我知道这样穿戴,全是因为皇上。皇上难道忘记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是在西市,您给媚娘买了许多头巾和面巾,我这一条,正是媚娘赠我的。我当时与媚娘逛街曾说过波斯女子的装扮,她难道没这样穿给您看过?”
李治一阵出神,望着古闺秀楞了一会儿,说:“是啊,媚娘也戴过这样的头巾。”
古闺秀继续说:“来万年宫之前,我还去看过媚娘一次,听说您好久都没有去看她了,她很挂念皇上。”
李治低头叹道:“事务繁杂,实在是脱不开身。”
古闺秀又说:“在长安中,有千万只眼睛盯着皇上,皇上自然不敢随意去看望她,她也不会怪皇上。只是此时既然是到行宫来了,没了御史言官盯着,萧淑妃又不在,皇上若还记得媚娘,大可把她从感业寺接过来小住两日。只要悄悄的不声张,谁又敢说什么不成?”
李治惊讶的看着古闺秀:“你倒胆大。”
却认真思索起古闺秀的提议:“皇后那里未必瞒得住……”
古闺秀说:“这行宫里的宫人跟后宫里的不一样,没人敢给皇后报信,再说就算皇后知道了,皇后仁德大度,我觉得她也不会为难皇上和媚娘,我有一次在感业寺还看到皇后娘娘训斥那些欺负媚娘的老尼了。”
“哦?还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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