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子三十多岁,是澄心姑娘自幼的奶妈。因为年纪不大,腿脚灵便又能规劝她,出门就是郑刚家的跟出来。此时扯着澄心姑娘往家里马车处去,郑刚家的好笑:“日头要下山,姑娘们可以放心吵一架了。”每每出来玩上半天好的,到要分开就要拌上嘴,一拍两散各自回家。
“明明是她和我吵嘛,”澄心姑娘不情愿的辩解,郑刚家的笑容满面:“可不是,香稚姑娘太毛躁,姑娘你呀,也太小性了些。”澄心听过,摇一摇小脑袋,摇得满头花翠响过,才低声道:“舅母说,女孩子们,都是小性子的。”
提起来姑娘的舅母张氏,郑刚家的才是不愿意提,就会哄着姑娘在老爷夫人面前为她说好话儿,也不想想姑娘才多大,就让她教得邪门歪道的。下人不非议主人,也不非议主人的亲戚,郑刚家的不说话,只扯着澄心回家去。
身后夕阳上来,手拿破碗的乞丐喃喃不明情况:“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这一招,竟然不灵了?”一轮红日照着孤独的这个烂衫身影,遇到这两个小姑娘,这乞丐今天很受伤!
马车辘辘回家去,郑刚家的抱下澄心姑娘,跟着她来见郑夫人。
“母亲,我回来了,”丫头打起门帘,坐在房中菩萨像前数佛珠儿念佛的郑夫人露出笑容,澄心也向来是不进房先喊一声。郑夫人年纪约四十多岁,面容和蔼慈祥,一看就是个不谙世俗事的妇人。
把女儿抱在怀里,郑夫人放下伽楠木的佛珠,对着女儿面上看过,笑着道:“和香稚又拌嘴了?”澄心伏在母亲怀里,不乐意地道:“她和我拌呢,不是我和她。”听到母亲和气笑声,澄心往母亲怀里缩缩,岔开拌嘴这话题:“我出门的时候,父亲说进宫,这一会儿还没有回来吗?”
郑夫人爱怜地抚摸女儿发丝,和蔼地道:“饿了是不是?再等一会儿,母亲下午亲手做的菜,得等父亲回来一起吃。”
“我等呢,不过问一声儿。这天晚了,母亲让人送个灯笼去接吧。”澄心说过,郑夫人就笑:“这还要你提醒?郑成已经去了。”
房外传来急匆匆地脚步声,郑夫人微皱双眉,是谁在家里这样大动静?并不是丈夫郑大人,他走路从来是方步亦趋,斯文的那一种。出了什么事?
“夫人,”不仅是脚步声响大,这声音也从院子里就大声喊着。郑夫人一惊,拉起澄心起身要往外去。佛珠本放在衣上,这就摔在地上。“哔啪”一声响,木珠子与地面相碰,这响声让人惊心。
郑夫人无暇去顾这珠子,因为脚步声到房门外,门帘一响进来郑成。郑成焦急地象失了火,面色焦急,进来就跪倒眼中有了泪:“老爷他,出事了!”
澄心也急急向前一步,把地上佛珠无意踢开。佛珠滑开撞在椅腿上,又是“哔啪”一声,让人心惊肉跳。
[e=《安富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