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无为县郊。
象征着民族平等的日月同辉旗被元军扯下,现在的城头上飘扬着臭名昭著的九阳旗。
三百多个血淋淋的人头挂在城墙上,未干的鲜血顺着城垛缓缓地流下。
城墙悬挂的头颅上,全都挂着一条红巾。
这座县城刚刚收复不久,因为军情紧急,所以来不及设置官方派出的官吏。
原先的临时镇守者是一个在当地非常有名望,并且饱读孔孟诗书礼义的士绅。
他的手中有着五百红巾军和三千民兵。
在元军大军压境之下,那个士绅用所谓的“正统思想”很好地催眠了自己。
在进行了一炷香的激烈思想斗争后,他毅然决然地敞开大门,早早地跪在地上恭迎伪朝梁王。
民兵投降,红巾军奋战到底,尽数牺牲。
二十万鞑军进城,凡是有反抗者,与乡绅富户有过节者尽数全部枭首。
小小的县城顿时血流成河。
异族的铁蹄重新踏入这片土地,勃罗帖木儿乘着一匹挂着彩绢的高头大马,显得神采飞扬。
沉闷的军靴声迎面而来,街道两旁家家闭户,没有人敢发出过多的言语。
“罪臣恭迎王爷入城——!”
那个士绅拘谨地跪在地上,挤出一抹笑容恭恭敬敬地说道。
勃罗帖木儿看到乡绅,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拍着他的脸开怀大笑。
“哈哈哈!你这条狗还算是识相!叫嘛子名字?”
那乡绅面露喜色,激动地给勃罗帖木儿磕了一个头,认真地说道。
“罪臣性林小名兴邦,贱字保国,平日里通读孔孟大圣贤的经书,最恨的就是那些个反叛王师的乱臣贼子了!”
“好!好!你献城有功,以后就在军中任个汉军千户罢了。”
勃罗帖木儿赏识地拍了拍那乡绅的肩膀,把他拉了起来。
“替大元好好办事,俺亏待不了你!”
“多谢王爷赏识!多谢王爷赏识!”
在林兴邦磕头如捣蒜的声音下,勃罗帖木儿得意地策马扬鞭,朝着下一个县城攻去。
五月初三,当涂沦陷,全县四千民兵力战至死。
五月初五,和州,太平两县沦陷。曹安民,黄自发举剑加颈,挥泪自刎。
五月初六,二十万元军和勃罗帖木儿抵达应天城郊,全境震惊。
……
“传吕帅和张督府的军令,应天十三门从今日开始全部关闭!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
应天城内,一队骑着马匹,绑着红巾的军汉在城门口来回吆喝着。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扬起一阵阵的烟尘。
守城的军士将分别安插在东西南北的十三座铜制大门通通关闭,城垛机要处也全都架上了火炮和弓弩。
“老哥哥儿,这是要打仗咯?”
一个在城门口屠猪卖肉的大汉听到了城门的“吱呀”声,朝着旁边的一个算命的瞎子老头问道。
那算命的老头随意应了一声,愤愤地说道:“可不是嘛,才太平了莫几天,老天不给咱安生的时日哦。”
“谁打谁哦?”汉子来了兴趣。
“还能有谁,朝廷的梁王打俺们阎王呗!”
“两个都是王,一个在安徽,一个在应天。阎王爷又对俺们和善,是个好王,他梁王干啥子要打仗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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