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异于痴人说梦……
先不说火绳枪的发明难度,单论这不到一千杆的铁铳造价就足矣使得富庶于天下的江南感到压力。
两万杆火绳枪?那估计会掏空整个天下一半的财赋。
“火枪实在是太费银子了,而且一下子也搞不出那么多来。”
张士信摇了摇头,对着众人说道。
“俺看还是得再练一支水师,要不咱们再回苏北找点弟兄出来?”
“苏北被鞑子劫了几趟,都快穷苦了。”
黄自发一听又要招兵,连声叫苦道,“弟兄可以招来,但军粮从哪里拨哩?!”
张士信咽了一口唾沫,询问性地问道:“要不……俺们去征粮?”
“不成!”
张士诚一听这个建议,二话不说,一口回绝。
“这年头,谁家不是靠着那两三斤粮食留着口气儿,俺们红巾军中都是穷苦人家中出来的汉子,现在再叫他们去拿穷苦人家的粮食,那还造个啥子反?!”
“那……那没得军粮,俺们咋招兵勇?”张士信也意识到刚才所言不妥,小声地说道。
常遇春见几个谋臣都没了办法,便拱手言道:“大人,俺有一旧识弟兄,手底下倒还有两万来水师。”
“伯仁,你怎得还有这般神通广大的旧识?”张士诚颇为惊讶地问道。
“不瞒诸位说,俺前些年没跟大人的时候,家道中落,实在没办法就落草做了一段时间的山匪。”
此言一出,在座的几个红巾重臣倒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情。
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更何况生逢乱世,人人苟活,常遇春又作战勇猛,早年间的匪事自然不被追究。
看着众人注视的目光常遇春自嘲地笑了笑,朝着张士诚点头示意。
“俺祖籍在安徽,那时候便带着乡里的人杀了几个元狗,就近上了山。”
“那时的皖南土匪林立,俺们打不过最强的左贼,便和巢湖的李扒头,廖永忠他们订了盟约,说是一起打庐州府。”
“结果军中有人被元廷收买,出了奸细。俺的人全被冲散了,就只能到江湖上拉纤糊口……”
“李扒头他们也只能带着两万多水军和千艘舰船退守巢湖,如今还一直被庐州那里压着打。”
听着常遇春的侃侃之谈,张士诚有所顿悟地点了点头,不禁心中一动。
且不论李扒头手底下的两万多水师能给江浙红巾军多大的裨益,单单是巢湖水师的副手廖永忠可就是水师的一员良将啊!
李伯升和刘伯温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抚着胡须考虑利弊。
江浙红巾军若是想要拉拢巢湖水师入伙,挥师东进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动作。
如今大敌环伺,一举一动都必须做好万全的考虑。
“那李扒头和庐州元军常年对峙,却因兵力不足被压在巢湖一带,定然急需外援,伯仁此计可行!”
张士诚上前拍了拍常遇春的肩膀,以示鼓励和肯定。
“嘿嘿!”
常遇春挠了挠头,认真地看向张士诚。
“俺是一个粗人,也没啥文化,但凭大人信任,俺也愿意带弟兄们东进,说服李扒头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