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布包着的小山。
“鄙人,江浙义军之首,张士诚。”张士诚站在高台上,依靠着层层人力传音,“粮食,就在我身后的仓库中,请大家暂听我讲两句。”
“想必在场的各位,从前的日子都不好过。上有元廷狗官贪污受贿,横征暴敛;下有无良地主,压榨百姓,肆意妄为!可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要被他们压迫?”
“家人妻女被侮辱,田地祖宅被霸占,你们甘心吗?”
纵观台下,已经有人开始默默哭泣。这一字一句的话语,都如同一把把尖刀,深深插在饱受压迫的老百姓心中。
“不甘心。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呢?”张士诚左手一抬,“现在我告诉你们有办法!拿起手中的武器,反抗!”
那块硕大的红布被军士掀开,无数血淋淋的人头滚落。
一个个人头背后都直接或间接地背负着好几条人命,每一个家庭都因这个时代承受了无法想象的心酸和泪水。
“就……就是他!”一个七旬老汉花着眼睛在人头中发现了玷污自己孙女的官吏,不顾满地血污,直接跌跌撞撞地冲了上去,连捶带踩将那肮脏的头颅打的血肉模糊。
“扑通!扑通!”
不知是谁起的头,数万淮安百姓如同潮水一般,围绕着站在高台上的张士诚跪下,涕泪横流……
与此同时,徐州城外,元军元帅帐内。
脱脱握着一对玉球,一边踱步一边缓缓地滚动着。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围而不攻,速战速决。
贾鲁侍奉在一旁,等待着脱脱的决策。
此时元军部队已经聚集了十万精锐,但若是想要将徐州府包围的严严实实,再抽调还需一段时间。
但芝麻李的全部实力同样没有安插在徐州城内,而是散落于淮西各地。
双方好像一招夺命的剑客,等待着决战的到来。
“报!”一个斥候骑着快马从中军营帐疾驰而来,“禀报元帅,江浙六百里急信!”
“念!”脱脱脸色一变。
贾鲁连忙前去将信件接下,拆开小声念道,“六百里急报,十万火急!泰州匪军近日突然北上,连克数府,兵威甚大……”
贾鲁越念越小声,“淮安万户月阔察儿兵败之后弃城而逃,淮安城陷落,望…望元帅速速裁决……”
“唉……八千人镇守的淮安城,连三天都挡不住就陷落了。”脱脱将一对玉球放在了桌上,长叹了一声。
“恩相,是否派兵去剿灭江浙匪乱?”
脱脱虽然已经罢相,但贾鲁依然在没其他人的时候如此称呼。
“不必。”脱脱生来好强,性格倔强。
如今徐州城下剑拔弩张,正是他与芝麻李的决战关头,脱脱当然不肯放走一个兵。
“察罕帖木儿最近在商丘练兵,颇有成效。一连绞杀了好几处当地土匪,实力还算尚可。”脱脱转头对贾鲁说道,“你赶快替我写一封加急信,让察罕帖木儿带着三万新军去平定江浙匪乱即可。另外奏书上表朝廷,倾诉徐州匪乱之剧,请求调动中书省和本部兵马,速速增兵。”
“是!”贾鲁恭恭敬敬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