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心尽力的保他蒙古人的朝廷不成?!”
刘伯温没有说话,眼睛冷冷地看着张士诚。
“是,先生说得不错,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张士诚撑着桌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此前路过的每一座城池中,蒙古人不愁吃穿,享福享乐。可是他们做了什么?!多少汉人的妻女被他们霸占?多少粮食被军队抢走?他们凭什么骑在我们的头上?!”
“汉人,不是没有风骨,而是缺少付出鲜血的人。”
刘伯温的脸色一变再变,由原来的冷眼相看再到惊愕,随即变得惘然。
自从张士诚来到这里,所见所感之景皆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太久的压抑在他心中淤积,趁着这个机会一起爆发了出来。
他赌了一把,就赌刘伯温心怀天下,敢为天下之不敢为。
“如果天下没有人愿意出头打破这世间的黑暗,我张士诚,愿意做第一个。”
“所以,我才会选择创立三清教会,目的就是为了反元,推翻这异族的伪朝,光复,汉统!”
“光复……汉统……”刘伯温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竟然被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青年在道义上压得喘不过气来。
“汉统”这个词不知何时竟已变得如此遥远。
檀渊之盟,海上之盟,靖康之耻,岳飞被杀,绍兴议和,襄阳城破……
不知不觉中,汉人已经被少数民族压制了数百年之久,以至于竟然认异族为正统,为胡马跪下膝盖。
是不是该改变了……?汉家天下还有得救吗?刘伯温的心中不停地翻滚过这个问题。
最后,他摇了摇头。并不是否定,而是无法得到准确的答案。
“先生,如果您肯暂信我一回,咱们就静待一段时日。”张士诚见刘伯温还是犹豫不决,他便翻出了最后一张底牌,也将自己逼到了绝路:
“不出两个月,黄河必反!”
“你说什么?!”刘伯温虽然知道元廷已经岌岌可危,但未曾想过会来得这么快速。
“两个月之内,黄河十五万民夫必反!颠倒日月,进攻鞑虏。”张士诚异常肯定地说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刘伯温就不得不再次审视这个装成太上老君的使者的青年人了。
他自认上知古今,下知地理,也绝对推测不出起义军什么时候开始造反。
难不成他……是其中一员?
刘伯温咽了一口唾沫,知道事情无法轻易了结了。
“今天我要说得话都放在这儿了,至于思考加入与否,先生还可自行判断。”张士诚面朝刘伯温拱了拱手,“万寿宫中已煮好了梗米饭,就不在此叨扰了,小生告退。”
“你就不怕我告官?”刘伯温见张士诚已走到密室门口,实在放不下便问道。
“先生是汉家儿郎,我愿意相信先生的为人和底线,就算先生有所顾虑,不愿加入,也断然不会去告诉元鞑的。”
说罢,张士诚再次挥了挥手,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