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剪子伤药放回去,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吵闹声,有人大叫着:“上哪儿去了?那只狐狸呢?”
还有的骂:“妈了个巴子的,蹿溜的真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春心心里一惊,难道抓狐狸的人来了?
她搬着梯子爬上墙头,从墙头上看去,外面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人,都是劲装打扮,还有几个官差夹杂在其中,正挨家挨户地敲门呢。
她心里暗暗疑惑,一只狐狸而已,至于弄出这么大阵仗吗?
惦记着怕他们找进来,她忙跳下梯子,转回身到柴房,把小东西抱回屋里,塞进自己的被卷里,然后把柴房的血迹清理干净。又从厨房里拎了桶泔水进来,遮遮血腥味儿。
刚都弄好,门外就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有人大喊着:“开门,开门。”
春心打开门,便有一队人冲了进来,满院子里四处翻找。鸡窝也被打开,里面的鸡飞出来扑的四处都是。
她假装惊吓,拉着一个大汉问:“大爷,这是在干什么?”
那大汉见她不过十岁,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便和颜悦色道:“也没什么,咱们少爷猎了一只狐狸,结果给跑了,正满处找呢。”
她“哦”一声,心道,果然是为狐狸来的,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把它藏屋里了。
她道:“大爷,这家里就我一个人,我没看见什么狐狸。狐狸都吃鸡,怪吓人的,我看见了一定抓了它。”
那大汉笑了笑,也觉得她一个小姑娘不会藏什么野兽,便吩咐人去找下一家。
他们正要走,就见一个少年急匆匆走进来,嘶哑地声音道:“找到了吗?一帮蠢货,找只狐狸都找不到。”
他大约到了变声的年纪,一张嘴声音就好像一只残破的皮鼓,听得人耳膜难受。
那少年看起来跟她差不多的年纪,也就十来岁,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一个小儿发髻,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带子,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他长得出奇的漂亮,脸庞明净白皙,鼻梁英挺,嘴唇好像一种植物的花花瓣同样粉嫩。只一看就知道是某个大富大贵人家的公子。
春心看见那少年,顿时觉得眼珠子暴突起来。
这……这也太冤家路窄了吧?她居然碰上了掐死自己的仇人?
虽然跟那个掐死自己的男子差了不少年纪,但是能长得这么漂亮的孩子绝不多见,她敢笃定,他长大之后就是那长相妖艳,因一时怒火掐死她的人。
心里升起无比的怒火,想到自己被掐死的场景,真恨不得也在他脖子上也狠狠掐一把。
她瞪他,狠狠地瞪他。
或者感受到她的目光,那少年转过头来,在她脸上一扫,随后嘴角微扬,荡出一抹轻蔑地笑。
他撩撩头发,颇似得意道:“本公子魅力无限,一个小丫头也对着本公子抛媚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