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处,她如何甘心?就像一个高傲的女王,从不容许一个仆人凌驾于她之上,温玉是低贱的,绝对是,也必须是。
吩咐侍婢从厨房提了一篮子山核桃,酥手从篮中拿起了一个,似笑非笑道:“本小姐今儿想吃核桃,你就把这些都剥了吧。”
温玉瞥了眼放在脚边的核桃,果壳紧实,全都是没有开裂的,看样子是经人专门挑过,倘若真的徒手把这些都剥了,一双手恐怕就要残了。
“怎么?你不愿意?”温仪咄咄逼人道,闲适地把玩着手里的帕子,好整以暇地预备要看一场好戏。
温玉福了福身,生硬地扯出一丝笑意:“小姐吩咐,奴婢怎敢不从。”说罢,便将手伸进了篮中。
“啪——”
坚硬的核桃碰撞在指骨上,表面的皮肉因摩擦翻起,泛出点点猩红。温玉下意识抽回了手,抬起头时正对上温仪戏谑的眸光。
她是故意的!
拳头不自觉攥起,胸间团着一口气,周围三三两两的奴仆都停了动作,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这边,窃窃私语。是啊,都在看她的笑话,就等着她出错,冲突、纷争,到头来还得她一个人来背,她又怎能如了别人的愿!况且,再也不能连累丹姑姑了,八年前的那一顿板子,已经让她留下了终身的病根。
没有工具,剥起核桃来异常吃力。不一会儿,双手就满是血口,温玉蹙了蹙眉,也只得咬牙忍着。
温仪命人搬来了桌椅、茶点,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回廊曲径通风,透着丝丝凉意,她轻啜着菊花香茶,好似是在欣赏一场戏曲。
温仪如此得意,全因为皇上暗中允了她的太子妃之位,现在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她。
据说,近来边境屡遭突厥人侵犯,守边的都尉曾是左相的门生,再加上定远侯温泰兴管理京城治安,亦是手握兵权,皇上不得不仰仗温、顾两家。有皇后在后/宫坐镇,前朝又有左相把持朝政,如此,也只有妥协的份。
一炷香过后,已是血肉模糊,可核桃却只剥开了小半边。六月的天本就炎热,温玉的额角早已沁出密密细汗。温仪得了顾秋月真传,整人的法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双满是裂痕的手再浸到水里洗衣服,怕是十天半月也好不了了。
“哟哟哟,还真是我见犹怜,难怪辰轩哥哥那么喜欢你。”温仪啧啧嘴,食指轻抬起温玉的下颌,眯了眯眸子狠戾道,“我告诉你,只要有我温仪在,你就休想翻身!”
温玉暗垂着眼睑,投下半扇阴影,心底却是在咆哮,她害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其实每个人的心底都住着一个魔鬼,它被层层包裹住,被埋藏在最深处。倘若有一天被现实的火烧得体无完肤时,它就会被释放,褪去原本伪善的外表,换上狰狞与邪恶,做出或许连自己都无法预料的的事情。
温仪是,她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