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腾地站了起来,“不,不会吧?二弟怎么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
她本来想说混账的事情,可看着丈夫羞愧欲死的样子,生生改成了糊涂二字。复又想周桂香夫妻找谢家族叔帮忙的事情,惊道,“这事儿是不是让人知道了?”
“嗯!”周友平点头,“几天前,友安去寡妇家的时候,让寡妇的小叔子撞个正着。那小叔子是镇上有名的混子,当场把友安打了一顿,还用绳子把人给绑了。”
“啊!”唐氏惊呼,“后来呢?又怎么牵扯出梅香的婚事的?”
“那混子说友安占了他嫂子便宜,污了他大哥名声,逼着友安签了张二百两的借据,不然就要断他手脚。”
“二弟哪来这么多钱?”唐氏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那小寡妇呢?就没说一句话?”
“那寡妇被抓到爬墙哪还敢言语,只哭着求友安拿钱消灾救救她的性命。友安本就被吓了个够呛,又听了那妇人一通哭求,就老老实实在借据上按了手印。那混子却没有依言放人,非要友安找人先付了一半钱才行。”周友平细述。
周友安被那混子逼得没办法,只好给周桂香和周友和写了信求救。没想给周友和的信让王银翘截了去,王老爷子知道这事儿勒令周友和不准掺和进去,只给了五两银子了事。
周桂香也没有其他法子,总不能去告官吧?要知道这时代对女人的贞洁是很看重的,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寡妇自然得受刑,周友安也讨不到好。就算让人给动了私刑,也只能生生受着。
思来想去只好让谢定康提了礼盒,找他在衙门当差的族叔想办法救人。
那混子平日里混迹市井,还真有些把柄在差爷手里。可人家族叔说了,他总不好无缘无故找人麻烦吧?
说来说去就说到月初那会儿谢家向周家提亲的事情上,当时让周桂香探了周李氏的口风,被一口回绝了。这事儿让谢大傻子的娘耿耿于怀,还说自家儿子的事情都没解决,哪来的闲心管别人的事。
周桂香听了丈夫的转述,第二天去了谢大傻子家里,谢大傻子的娘明显还是很中意梅香做她媳妇的,还撂了话,亲家之间一切都好说。
听了丈夫的叙述,唐氏总算搞明白了周李氏为什么转变态度,逼着周梅香同意谢家的婚事了。在她心里,儿子的性命远比女儿的幸福重要得多吧。
“现在呢?二弟还让那寡妇的小叔子关着?”唐氏问丈夫。
“没呢,那混子狠打了他几顿,又饿了两天,友安扛不住发起烧来。那混子也怕出了人命得不偿失,收了爹他们筹的五十两银子,把人放了出来。可那人说了,这事儿还没完。友安现在在王家医馆里养伤,整日里惶惶不可终日的。”
“这也是他自己作的!”唐氏愤愤,“弟妹才刚给他生了娃子呢,他就闹这么一出?”
“我听到这事儿的时候也很生气,可现在也实在没法子了。那混子见天儿招呼一群人到王家医馆去闹,着实惹恼了王老爷子,友和在中间也不好处。”周友平倒是更担忧受了牵连的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