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面前这个妇人对丈夫一片苦心软化了九月的心防,于是,她出手了,可此时此刻,面对同样一个人的眼泪,九月心里却一片冰凉,饶了他?那日,他当着那么多人泼她脏水泼得那么爽的时候,谁又能饶了她?
“同样的蠢事,我不会做第二遍。”九月推开余四娘,走到赵老山媳妇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冷的说道,“你曾在我面前保证过,他决不会再找麻烦,你做到了没?”
“我……”女人顿时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道,“我试过了,可是他不听我的。”
“自家的男人都管不住,哼,那你又凭什么觉得官老爷能听我的话?”九月讽刺的勾了勾唇角,“你在说让我饶了他的时候,可有想过,我又能求谁饶了我?”
“……”女人顿时萎顿在地,她看出来了,九月是铁了心追究到底,这可怎么办?当家的判了流刑,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她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该怎么办?
“祈家九囡,得饶人处且饶人,都是乡里乡亲的,何苦这样撕破脸呢?”赵家人中一位年纪挺大的老人拽着文说道。
九月瞬的抬头,眯着眼看着老人,笑了:“老人家,您也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是什么意思么?”
老人有些难堪,正要说话,袖子被边上的赵槐拉了拉,他转头,见赵槐冲他直摇头,涌上喉的斥喝也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
“赵老山是自找的,活该有这样的下场,他找事儿的时候怎么不说乡里乡亲了?他逼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当初是谁去了他的邪症的?”余四娘见九月占了上风,上前一步把九月拖了回来,再次张着手护在了前面,对着赵家人便是一顿劈头劈脸的大骂,“这脸早就被撕破了,现在人被抓起来了,你们不去官衙求官老爷留情,跑这儿来闹我侄女儿干什么?衙门又不是我们家开的,你们家赵老山倒楣也是他自找的,也不想想,为什么就他倒楣?为什么我们村别的人都没事儿?”
赵老山的媳妇和老娘被问得再次呜呜哭了起来,几个孩子跟在边上也一个劲儿的哭爹喊娘。
“啧啧啧,瞧瞧,瞧瞧,我还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呢,就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祈家人怎么你们了。”余四娘嫌恶的瞪着面前的几人,手指一伸就戳向了赵老山媳妇的额头,“你说说你这个女人,自家男人都要被送走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哭,还不赶紧的准备点儿东西给他送去,好让他上路。”
总算,余四娘说了句人话。
九月有些意外的打量着余四娘,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的转变这么突然,难道仅仅是因为她从灾星变成了别人的说的福女吗?
这时,村子里已经闻迅赶来不少的人,其中有大半是祈黍媳妇悄悄从后山绕过去喊来的祈家人。
“老山家的,你想做什么?”祈家的大家长被子侄们背着到了,瞪着眼就把矛头直指赵老山的媳妇。
“族长,这女人也想逼我们家九月呢。”余四娘眼前一亮,快步到了老人面前,叽哩呱啦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祈家大家长听罢,直吹胡子瞪眼,“赵槐,还不把你们家这些丢人现眼的人带回去?”
赵槐眉头一皱,他是不想掺和这些事,他也不想来,可是,并不代表他能随意被这样呼来喝去。
“祈九月可是我们村里出的福女,你们就不怕得罪了福女遭菩萨降罪吗?”祈家大家长再次喝道。
这次,赵家人的脚步不约而同的往后挪了挪,赵老山一家顿时被隔离了出来,显得无助而……
九月不耐看到这些,她还急着去见游春呢,他要是又一个人溜出来,再遇到危险怎么吧?她想走,可是还没动,就被余四娘高亢的声音给扯回了注意力:“没错,这可是福女,菩萨保佑的福女,难道你们忘记了?之前赵老山一家人是怎么中的邪吗?那就是菩萨降罪啊。”
九月听罢,顿时满头黑线,她是灾星时候,他们说那是周师婆显灵,如今她被包装成了福女,他们居然自动的就能补充上理由,把赵老山的罪有应得说成了……唉,迷信思想竟如此根深蒂固,她想自由自在的清静日子何时才能到来啊。
“九小姐。”郭老等人自然也知道了外面的动静,祈喜拿着锅铲就要冲出来,被顾秀茹死死拦下了,直到这时,郭老久久没见九月回去,便派了一个侍卫出来,这侍卫便是那日丢开余四娘的那个,此时脚下生风的过来,冲着九月便单膝着地行了个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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