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越来越快。高青躲在他身上的大氅下,只听到凛冽的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半刻钟,两人就来到了木屋前。
高青落地后,也不等站稳就急忙向夏澜的房间跑去。还没跑拢,就见夏澜已打开门走出来。高青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夏澜,快速地将石老爷卖地一事说完,末了狡黠一笑:“嘿嘿!咱们以前想了几次的事儿,这回终于可以成了!不过,得先计划计划才行!”
讲石老爷卖地的事时,夏澜根本无动于衷,但一听到高青后面这几句话,她却是眼神灼灼地看着高青,眼里扬满了跃跃欲试!高青见此,根本不再多言,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一一向夏澜道来。
石老爷这个年过得很不如意,因为他的那两百亩地至今也无人肯买。两百亩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可正因为这不多不少,造成了如今尴尬的局面。有钱的富户嫌地太少,而且只有五十亩的上等地;稍有闲钱的乡绅却又嫌地太多,而且还有五十亩的下等地;没钱的人当然不作他想,连嫌弃的资格都没有。眼看着年过完了,这“捐官”的“生意”马上就要开始了,他却还没有将钱凑齐,真是愁死人了!
关老六这个年过得也很不舒心,因为他一直没能帮石老爷找到合适的买主。求爷爷告奶奶,跑了无数趟,鞋跑烂了三双,嘴皮子都磨烂了,都只是来看了看,却并不下手买,搞得石老爷将他喊去训斥了无数次。可是他有什么办法?牛不喝水焉能强按头?他可不敢冒着得罪那些老爷们的危险,硬逼他们去买下那些地。唉!他也愁啊!
这天,通往石沟子村的马路上驶来一辆做工精致的双轮马车,驾车的小厮穿着考究,看上去就知道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那马车在人们的视线中直直地驶入了关老六的家。
此时的关老六正在屋里长吁短叹,绞尽脑汁地想着还可以去找谁来看看石老爷的地。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情更是变本加厉。黑着脸走出房间,火冒三丈地打开大门,正欲出口训斥一番,精致的马车和穿着考究的小厮映入眼帘。他立马变脸,快走几步来到那个小厮前,露出满脸谄媚的笑,心下却是惴惴地问道:“敝人关老六,是此地的牙人,请问您有何事要小的代办吗?”
那小厮瞟了他一眼,趾高气扬地说道:“你就是关老六?我家主人确实有要事托你代办。怎么,咱们就站在门口谈不成?”
“哎呀!小的该死,快请,快请!”说完眼巴巴地望着马车,满心以为那里面的人会下来。没想到小厮把他一瞪,喝斥道:“你往哪儿看?我家主人也是你可以见的?”
募然,车厢里传来一个苍老却不失浑厚的声音:“小四儿,不得无礼!做生意的人,讲究‘和气生财’,你这个态度要不得!”
叫小四的小厮连忙转身,“噔噔噔”地跑到车厢前,躬身一礼:“是,主人!谢主人教诲!”说完将车厢帘一掀,手一伸,他的主人扶着他的手臂,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下地站稳后,朝目瞪口呆的关老六拱了拱手,又猛咳了一阵,才有气无力地开口说道:“老朽的下人失礼了!请关牙人不要怪责!”
你当关老六为什么会目瞪口呆?原来,这位“主人”的相貌实在是令人太惊悚、太惨不忍睹了!豁嘴、龅牙、眯眯眼、酒糟鼻,脸上疤痕交错,头发亮白如雪,一副老态龙钟之相。让人看了,都会怀疑他是不是马上就会倒地不起!
可是穿得却很华贵,一件暗纹月牙白对襟长衫,外罩狐狸大氅,头戴华冠,插一支汉白玉钗。通身的气派,来人有何身份,不言自明!
关老六此时已收起了眼中的惊色,越加谦卑地问道:“这位老爷请进!不知老爷有什么事要我代办?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诿!”边引领着“老爷”往屋里走,关老六边问道。
“老爷”开门见山,也不怕被人听了去,而且还大着嗓门说道:“我也是听闻有人要卖地,而我正想买地,还听说中人是你,所以才走了这一遭。”
关老六一听,顿时心花怒放,他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但声音却还带了丝颤音:“当真?您老真的要买地?”
“难道老朽像骗人的人吗?”
“啊,不,不,不,是小的愚钝了!不过,请恕小的冒昧,请问您要买多少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