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翻去,拿出了纸与笔,刷刷刷便画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想画什么,只觉得这场又不应景,又来得突兀的大雨突然间带出了她心底里一些很莫名的情绪。
画了又画,改了又改,看着画上的人,她索性将纸揉成一堆,朝着地上便丢过去。
她决定去找刘曜。随便给自己扎了根马尾,她穿好衣裳往外走去。
刘曜不在房内。阿律看见她,奇道:“少主刚换了药便去女郎处了,女郎不曾见到?”
她摇摇头:“可能错过了。我在这里候着吧,他看不见我,自然回来了。”
果然,不出片刻,刘曜一步跨进了屋子。
看到山阴,先是一怔,很快,他的神情舒缓下来。换上一副与平日一样的嬉皮笑脸,他取过茶盅为她倒了一杯道:“刚刚分开,又想我了?”
已经对他的调戏毫无知觉的山阴随便应道:“恩。我来商量商量一会儿做什么吃的好。”
这也行?
难道一个人太无所事事了,便会堕落到这样的地步?
刘曜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觉得很恐怖。直接拎过阿律,他道:“此事,你与他商量吧。我听着就好。”
山阴斜瞟了他一眼,伸出腿便踢了他一脚:“我只做我自己的份,你别想蹭上一口。”
“哪有姑子像你这样的?”刘曜摸着被踢中的膝盖大呼小叫,“我要写信告诉孙江,我要揭发你的真面目。”
说来也真怪。她好像在刘曜面前,特别放得开。是因为他比较神经病,所以连带她也近墨者黑了吗?
她扯开一朵笑容:“不去告诉的是孙子。”
她她她--
刘曜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一个姑子,竟然说出这么粗鄙的话!关键是此人说完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端着他倒的茶,不闲不淡地饮上一口又一口!
好,真是太好了!
刘曜伸手往山阴的肩上用力一拍,豪气地将她拉向自己--这种恶趣味,真他祖母的--太对他的胃口了!
他凑近山阴,白眉抽动了两下,抛了个自认为帅气无比的媚眼,谄笑道:“祖奶奶,我错了还不成吗?你令我做什么,只管吩咐便是了。动什么气!”
这谄媚的语气,不但激得山阴浑身起了一阵鸡皮,便是阿律,都不由地退后了两步。
她看着他还在一动一动的白眉,道:“好。孺子可教。”
她拿过一边的纸墨,在上面写了一大堆的字交给阿律:“等雨停了,你便去镇上打听打听,看能不能买到这些东西。”
原来她早就想好了,还打着商量的幌子。刘曜伸过头看了一眼,阿律眼疾手快地将纸一收,得意地干笑两声,退了出去。
一个时辰之后,所有的原料按照吩咐全送入了厨房。
山阴抬步迈了进去。
这么久以来,她破天荒亲自下厨。不但乐坏了刘曜,连一干属下也挤眉弄眼地不时探头探脑。
在山阴的一句孺子可教下,刘曜乖乖地依着她的吩咐将菜色全洗净了,将酒水也摆放整齐了。只等大厨上场了。
山阴捋起袖子,将他一推,不耐地催道:“行了。出去等着吧。”
还不能看?刘曜在心中小声地骂了两句,脚步却顺从地迈出,候在外面伸头伸脑。
不到两刻钟,山阴端着两份香气四溢的牛排出来了。
这牛排,烧成八分熟,上面还浇上了她自制的酱汁,配以绿叶相衬,浑然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紧接着,两份竹筒荷叶八宝饭也被送了出来。那枝新摘的荷叶静静躺在竹筒里面,上面是洒了肉粒与各色鲜蔬的糯米饭,盖子一开,顿时散发着清清的沁人心脾的香气。
有肉有饭,怎可无酒?
果然,在她的调制下,几壶色彩鲜丽的水果酒也呈上了桌案。
这就是她的劳动成果了。
刘曜坐于榻前,兴致勃勃地搓搓手掌,看着虽少却别致有趣的伙食。
山阴将牛排移至他面前,道:“尝尝。”
西域吃的最多是烤牛肉,烤羊肉,她这道煎牛排应该能对他的胃口。
没有刀叉,刘曜伸箸放至口中尝了一口,本是随意,竟发现这肉有着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嫩滑入味。他不禁又咬上一口,问道:“这菜你是从何处学来的?恁地香嫩?”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