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只能够让姑娘们围着中间的紫檀圆桌坐下,至于那些丫头们,也只能靠墙站着,要不就只能站在门外了。
文琚看着这小小的厅堂,还真是小巧玲珑。原来四四方方的屋子,被隔成了三间,其中,靠南的、占据一半空间的,便是正堂。正堂狭长,所以除了正中的《溪行游春图》下的香案之外,也就中间摆放了一张小小的紫檀圆桌,配着八个嵌螺钿的紫檀绣花墩。
因为屋子小,所以这张圆桌上倒是不放什么摆设。有客人的时候,就把桌子腾空,放上瓜果茶点,没有客人的时候,就在上面摆一只细细的高腰美人瓠,里面就插一枝花,或者是玫瑰,或者是百合,有的时候,也就一枝时新的宫花而已。
《溪行游春图》的两边各有一道门。按照当下的习俗,以东为贵,所以,东面的这间是书房也是绣房,而西面的这间才是卧室。两间屋子都很小,文琚曾经亲眼看过,这样的屋子只放得下一张榻外加一个柜子而已。就是王雪雯自己的丫头们也只有睡在脚踏上的。
这两道门并不是靠墙开的。所以隔着珠帘可以看到门边茶几上的盆栽,门外,正堂的两侧靠墙各立着一个大大的博古架。
如今,这东面的博古架上放着几部新书和几样古董,而西面的博古架上却只放了一只柳枝编的巴掌大的小篮子。
文琚看了看,道:“我听说,当初刚搬进后花园里的时候,老太太就曾经数落过七姐姐,说七姐姐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实在是不像话。如今雪姐姐这里又是这样,老太太知道了,只怕又要不高兴了。”
九姑娘大着胆子,柔柔弱弱地道:“话虽如此,可是雪姐姐到底是昨儿个才搬来的。”
文琚道:“也是呢。七姐姐是不好超过了姐妹们的例,所以只能慢慢地布置屋子。可是表姐却不一样呢。表姐原来不是这里的,又有了归宿,就是使唤一下这里的丫头婆子们又如何?以表姐家的财力,应该不缺这些吧?”
王雪雯笑道:“妹妹也太抬举我了。我是什么身份,有些东西,就是我们家有这个财力,也没有这个资格摆出来的。与其拿那些不成器的东西丢人,还不如这样空着也好。”
文琚摇摇头,道:“看雪姐姐说的,要我说,即便是没有太多的古董玩器也是不妨的。别的不说,就说七姐姐的屋子,收拾得也极好呢。即便没有许多的玩器,可是那胶泥的小火炉、竹根挖的笔筒、木雕的船工,都很有味道。就是那些瓷器,虽然都是外头时新的器具,可是做工精良,又搭配得好,看着就舒服呢。”
王雪雯笑道:“我是什么名牌上的人,哪里能够跟郡君相比?郡君已经如此布置房舍了,如果我再来一次,那岂不是东施效颦贻笑大方?这屋子还是等我慢慢收拾去。”
文珺也道:“罢罢罢,什么东施效颦的,少来。各人的屋子各人的喜好。姐姐手里有东西的话,一个月换一批摆设也成。那是姐姐自己的物件,姐姐爱怎么摆酒怎么摆,哪个敢说闲话来了?”
王雪雯道:“说起来,郡君手里的东西也不少呢,为何不都摆了出来呢?”
文珺道:“还能为何?我从来就不是那等豁达之人。我那屋里又是人来人往的,这东西磕了一件,我就心疼得慌。而且我那屋里的也有两个毛手毛脚的小丫头,若是等弄坏了东西再来心疼,还不如都收了起来,也少了一番难受。”
姐妹们都道:“可不是,姐姐那里有好些御赐之物,可不能随便了。”
文珺道:“好了好了,我们是来恭喜雪雯姐姐的,可不是讨论我那屋里有多少东西的。这是我上回在我们庄子上得的十二个小泥人儿。算是预祝姐姐将来多子多孙吧。”
这十二个泥人横卧在一个大大的竹匣子里面。竹匣子被分成了十二格,每格都有一个小小的人儿。王雪雯看着那十二个胖乎乎的、颈中绑着红丝带的小泥人儿,羞红了脸。
谁一辈子能够生十二个孩子的?不过这个寓意却是极好的。不要说王雪雯自己,就是她的丫头雨燕也高兴得很。
有了文珺带头,其余的姐妹们都送上了各色礼物。像文琌文琚这样隔房的姑娘们,送的都是类似的东西,就是文珠也让人送了一套新扎的绢花来。倒是三房的几个姑娘们都不约而同地送了针线。
因为文珺等人是文琦的堂妹,所以她们需要避嫌。
而文瑶姐妹三个送针线则是亲近。这些都是谢嬷嬷教导过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