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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如吓得掩住口,赶紧拿大毛巾给我擦干,又把她自己的毛衣找来给我穿上,我一直在发抖,福如又用一件大外套把我包住,“林小姐,为什么会这样?”我无法回答。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福如叹息着,转身去给我倒热开水,我穿上她的拖鞋,直接出了门,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只想逃开。
2月的夜里,风一吹我冻得几乎僵硬,湿发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我走了一段,忽然听到后面有动静,就本能的往别墅区那些花花草草里一钻,隐藏起来。
我看到鄢帅哥一阵风似地跑过去了,那么冷的夜,只穿着一件衬衫,一会福如也跟着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小声叫:“林小姐,你在哪里?”我没有回答。
我脑子很乱,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鄢帅哥找到我,估计又会给我一顿好的,我不去犯那个险,福如是他的人,也不能相信。
我在花花草草里蹲了一阵,才轻手轻脚站起来,往他们反方向走。我走了很久,头发慢慢被风吹得润干,但我的头却剧痛,越来越沉,我快要走不动了。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我发现我居然没有地方可以去,这个城市那么大,我却没有地方可以去,我想了很久,终于模模糊糊想起罗灿辉名片上的住址,我伸手截了部的士,司机看到我这鬼模样就想拒载。
我不给他机会,拉开车门歪上去靠着,对他说:“开车。”的士司机小心问:“小姐,你没事吗?”我死气沉沉说:“没见过失恋么?”把罗灿辉地址说了,司机这才犹犹豫豫开车了。
我可能是盹着了,直到司机拼命推我:“小姐,到了。”我恍恍惚惚看一眼车窗外那栋种着白玉兰树的独立屋,想说什么却栽了下去,意识全无。最后的声音是司机绝望的嚎叫:“这位小姐······”
我好似回到了两年前马德里那个飘着大雪的夜晚,为什么?为什么我又回来了?我仿佛可以隔空看到高烧得奄奄一息的自己,躺在医院冰凉的床上,双眼紧闭,脸颊绯红。为什么我能看到我自己?
我还看到苍老的老爸拘偻着背,在越洋电话中低声下气的求着。那夜的雪真的很大很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只有风雪施虐。电话那端被挂断了,老爸又急急打过去,他的女儿躺在病床上,没有钱治病,他很急。
电话再也打不通,雪夜里,老人无声的啜泣,双肩抖动着,绝望的靠着电话亭的玻璃坐倒。我想叫他:爸爸。却怎样也发不出声音。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人们见到电话亭里冻僵的老人身体。我一直叫:爸爸,爸爸。但我发不出声音,我哭得流不出来泪,流出来的都是猩红的血。
医院得出的死亡报告是心肌梗塞。老人凄惨的死去了,病床上的女儿却熬了下来,既然老天不要她死,她就得为老爸讨回一个公道。
我知道,那个夜里,老爸找不到鄢帅哥,因为那时鄢帅哥正在崩溃的边缘,有人接了电话又挂了,我知道那不是鄢帅哥本人。老爸坐在我床头哭,喃喃的说了一遍又一遍,后来他又出去打电话。
他打的我生母的电话,不到这生死关头,老爸绝不会打电话给她,可她是那么冷酷,不肯救我,她害死了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