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站在原地不动的,有几个洛阳来的世家子,也有两个小郡王,以及几个青山书院的儒生。
而站在这里不动的人,才是汝南王世子感兴趣的。
当下,他提步朝这里走来。
众汝南官员自是不敢走在他前面,一个个退后几步,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
不一会,汝南王世子便走到了两个小郡王面前。见他过来,两个小郡王连忙深深一揖,恭敬客气又亲切地唤了起来,“大兄。”“大兄你总算来了。”
汝南王世子是个沉不住气的,他毫无笑容地盯了自家两个兄弟一眼后,转向站在他们身后的几个洛阳子弟看了一眼。
他这一路,虽然还没有抵达汝南,可汝南来了什么人,他通通心中有数。因此与几个世家子打过招呼后,他的目光,不由落到了最为面生的柳婧身上。
朝着柳婧看了一眼,汝南王世子蹙了蹙眉,问道:“这位郎君好生俊雅,不知尊姓大名?”
柳婧越过众人,上前一步行了一礼,缓缓说道:“在下柳文景,见过世子。”
“柳文景?这名字有点熟悉。”
听到世子的问话,柳行风连忙上前一步,恭敬殷勤地应道:“回世子的话,柳文景是微臣的侄子。”
原来是柳行风的侄子!
汝南王世子眯了眯眼,朝着柳婧认真打量起来。、
在他的目光盯视下,柳婧不退后进,她凑近世子,又是一揖,借由长揖不起的动作靠近他时,她轻声说道:“在下不才,现忝为南阳邓九的门客。”令得世子眼睛一阴后,柳婧慢慢续道:“效忠表一事,我已禀知邓九郎,主公说,世子如能把那效忠表交予在下,他将不胜感激!”
汝南王世子:“……”
柳婧这话虽然简单,却是实实在在的威胁。而且这种威胁,毫不掩饰,也没有半点遮掩!
想汝南王世子是什么人?他是一生下来,便被立为世子的,是这汝南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是,南阳邓九他是有畏,可南阳邓九的一个门客算什么?居然敢这样跟他说话?还有,他柳文景的家事,凭什么邓九郎一个主子替他担着,还说什么不胜感激?真真是胆大包天的胡说八道!
就在汝南王世子脸一沉正要发怒时,柳婧声音一提,微笑着说道:“我家主公便在后面的马车中,不知世子有意一见否?”
这话一出,汝南王世子大凛,那差点脱腔而出的怒喝,也给生生吞了下去。
他抬头看了前方的马车一眼,转向身后的众汝南官员,压低声音问道:“邓九郎也来了?”
“正是。”一个官员站了起来,恭敬地回道:“那便是邓九郎的车驾,不知世子有意一见否?”
见!他怎么敢不见?他虽是龙子凤孙,可比起权势熏天的邓皇后之弟,恶名远扬的阎王邓擎,那是差了不知多少了。
要知道,在当今皇后的铁腕之下,南阳邓氏早就是天下第一世家,而邓九郎这个皇后亲弟,更是权贵中的权贵。至于他,东汉天下一百多个诸侯国,他只是其中一个诸侯王的世子,还是个地位不稳的,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敢对邓九郎不敬?
脸上拉起一个笑容,汝南王世子连忙提步,朝着邓九郎的马车走去。
看着众官员屁颠屁颠地围着他,涌向邓九郎,柳婧没有动。她正垂着眸,静静地寻思着下一步。
汝南王世子赶到邓九郎的马车旁,朝着车帘紧闭的马车便是深深一礼,朗声道:“刘骈见过邓兄。”
直过了好一会,马车中才传来邓九郎懒洋洋的声音,“知道了,不用管我,你们忙你们的吧。”
汝南王世子一怔,他看着那紧闭的车帘,想道:怎么着,也该掀开车帘让我见一见吧?
见他难堪地站在那里,几个汝南官员连忙打着哈哈圆了场,在把汝南王世子扯到一边时,他们朝着柳婧的方向看了一眼后,低声说道:“世子有所不知,这次邓九郎本不准备来的,是那柳姓小儿要来,他便允了。”
汝南王世子深吸了一口气,惊道:“柳文景?邓九郎这么看重他?”
这话一出,一个官员哧笑出声,他压低声音回道:“什么看重不看重?那姓柳的小儿还不是仗着他生得俊,榻上功夫了得……”顿了顿,那官员又道:“刚才这柳姓小儿还是与邓九郎坐同一辆车过来的呢。”
他这话一出,汝南王世子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看了一眼冷冷淡淡站在那里的柳婧,想着她刚才说的话,暗暗想道:没有想到这柳文景与邓九郎是这么个关系。罢了,不过一个柳行风,他既开了口,便把那效忠表奉上便是。
这时的汝南王世子,隐隐有点后悔。要是早知道柳文景与邓九郎是这个关系,刚才与柳文景打照面时,就不该那么冷淡,就应该把那效忠表主动奉上。那样,好歹是个人情,现在就不一样了,一个处理不好,那柳文景只怕还会记恨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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