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九郎正在用餐。
他来自大富大贵之家,食必精细,用必讲究,这来到吴郡与一大帮子粗汉子处在一起,那生活质量与以前是没得比。
此刻,他看着眼前摆了一几的酒菜,直觉得口中淡而无味。不过,便是如此,他的动作依然优雅雍容,不紧不慢中,没有让任何人发现他的食欲不好。
就在这时,一个银甲卫低沉的声音传来,“小子找谁?”
那银甲卫声音一落,小乞丐便伶俐地叫道:“官爷,小人是来送信的。”他把手中的信封朝那银甲卫一递。
银甲卫伸手接过后,大步走到邓九郎面前,低声道:“郎君,你看?”
邓九郎动作优美地用毛巾拭了拭嘴后,伸手接过那信,只是看了一眼,他便目光一凝,马上命令道:“等等,把那乞儿叫过来!”
把信送出的小乞丐刚刚跑下楼梯,便被一个银甲卫提着领子扔到了邓九郎面前。
小乞丐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他慌乱地从地上爬起,叫道:“郎君,小人只是来送信的,小人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在小乞丐慌乱的叫声中,邓九郎正静静地阅读着手中的信件。不一会,他把那信朝几上一放,低头看向小乞丐,温声问道:“让你送信的人长什么样子?”
“小人也不知,”这几个字一出,小乞丐便感觉到四周冷了许多,当下他急急地叫道:“那人戴着纱帽,小人没有看清面容。”他人机灵,跳起来朝着楼下急急一指,“刚才他就在那里把信交给小人的。”
众银甲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面的巷子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在?看了一眼后,一银甲卫转向邓九郎,“郎君,要不要我们去搜一搜?”
邓九郎摇了摇头,他再次盯向那小乞丐,沉声问道:“你可记得那人有什么特征?”
“那人偏高,有郎君这么高,”比划了一下后,小乞丐结结巴巴地又道:“他的手不大,但是很黑,像是涂了什么东西,不过指甲很干净。他说话时,声音很清,故意压低了说话那声音也很清,很好听,还有还有,对了,他说到‘酒楼’时,那声音有点卷,呶,就这样卷的。”说着,小乞丐用舌头抵着上鄂,模仿起那种卷舌音来。
小乞丐说得很仔细,邓九郎点了点头后,朝左右说道:“给他几枚铁钱,送他下楼。”
“是。”送走欢天喜地的小乞丐后,一银甲卫凑近邓九郎,诧异地问道:“郎君,这信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邓九郎声音轻柔,慢条斯理地说道:“只是上次借我的刀来杀闵府之人又出现了,这一次,他还想对闵府赶尽杀绝。”
嘴角扬起一个华美的微笑,邓九郎眯着眼睛温温柔柔地说道:“哟,这人用我这把刀子,用得挺顺溜的……关健是,他这还是阳谋,我明知被他所用,还不得不去!”他转向那银甲卫,微笑道:“你说,这人是不是挺了不得的?”不知为什么,对上他此刻的微笑,众银甲卫刷刷打了一个寒颤。当下,那银甲卫愤怒地叫道:“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邓阎王也是他想用就能用的?郎君,这人一定要抓到,要让他知道阎王是什么样儿的!”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