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个男儿!”这六年中,为了让女儿变得温雅娴淑,他这个做父亲的,是防着自家孩子去接触那些兵书和法家书的。他曾经认为,女儿只要按照班昭的《女诫》来做人就可以了。至于谋算千里,阴谋城府,是非争斗,还有种种利益盘算,都不应该是一个女孩家沾染的东西。可现在,她还是能凭一已之力救活了家人,更能玩弄那些大府于掌心。这个孩子,生成女儿真是可惜了。
想是这样想,柳父还是吩咐道:“如此看来,你现在最要防的便是那什么邓阎王。婧儿,以后少与他接触,还有那些盐,在那人离开吴郡之前,提也不要提起。”
“父亲,孩儿知道了。”
“那顾二既然这般态度,我柳行舟的女儿也犯不着上赶了攀附。为父这就修书一封,你让人送到洛阳顾府去退了这门亲吧。”
“……好。”
柳父伸出手,他抚摸着女儿的秀发,慈爱地说道:“至于为父入狱一事,孩子你不用过于担忧。按这情形看来,为父出狱的日期不远了。”
柳婧虽然不知道父亲哪里来的信心,可向来对父亲敬重信任的她听了这话,还是双眼明亮笑容灿烂的狠狠一点头。
与父亲呆了一会,出来时,柳婧又给了那些狱卒二十两黄金。
在这吴郡的一个普通幕僚,一年所赚不过三四两黄金的时期,柳婧对这些狱卒算大方的了。也正因为这种大方,所以在这吴郡牢房人满为患的时候,她的父亲还住着舒服的单间,每日里温水沐浴有酒有肉有书可看的养着。要说以前的柳父坐的是苦牢的话,现在的柳父,简直是在休养了。
与父亲见过一面,特别是得了他最后一句话后,柳婧心态大好,前阵子急忙慌乱的心态,竟是一下子消散了大半,走起路来步履轻松,闲适有力了。
她总算,不再时刻有被放在火上烧着,日夜煎心的感觉了。自父亲出事后,她总是半夜睡着睡着都感到心跳如鼓,慌乱无比,进而彻夜不眠啊。
——柳婧却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养气,其实就与她这阵子的煎熬心态有关。现在她人放松心放宽了,整个人,自是也气定神闲了许多。
回到府中,柳父舒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后,穿上她的青色布袍,怀中揣着柳父的那封退婚书,朝着闵府走去——她还需要最后确定一下,一旦确定了,她也好立刻对柳二和阿五下手!
那退婚书,柳父的意思是直接派人送到洛阳顾府,可柳婧却还想留一留,至少,得在王叔从洛阳回来后,再送出不迟。至于现在她揣上这个,那是防万一遇到顾呈,也可有个说法。
不一会功夫,她就来到了闵府外。此刻的闵府,大门虽是敞开,可门可罗雀,看到柳婧一个布衣儒生过来,那年老的门子都一脸紧张地站起来,这在以前,那是不可想象的。
柳婧走到那门子旁,不动声色的朝同样荒凉的闵府内瞟了一眼后,朝着那门子一揖,客气地说道:“还请老丈通知一下,便说柳文景求见顾呈顾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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