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不好过的并非只有赵姨娘一个,同样与花册之事有关的庄姨娘,亦是拉了一个晚上的肚子,只是庄姨娘没有赵姨娘那般蠢,跑去找宋祁告状。
翌日一早,顾安年醒来时,并没有如往常般见不到宋祁的身影,那个日日早起练武的人,此刻反常地还躺在她身边呼呼大睡,这情景让她有一种我还没有醒的错觉。
揉了揉眼角,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后,顾安年很淡定地起身下床,低声唤了候在外间的青莲等人进来伺候她洗漱。
黄桃黄杏也陪嫁到了逸亲王府,只是顾安年吩咐她二人打理房外的事,帮着陈妈妈一同管理院子里的大小事宜,房里就让青莲,以及宋祁送来的几个丫鬟伺候。
青莲一直以为顾安年这样做是为了避开黄桃黄杏的监视,在她看来,黄桃黄杏还是项氏安插在顾安年身边奸细,她还不知道黄桃黄杏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顾安年的人。
看到宋祁还在房里,几个伺候的丫鬟顿时眼神就不对了,有些胆大的甚至还掩嘴偷笑。顾安年自然知道她们是误会了,也懒得解释,直接吩咐几人更衣梳洗。
丫鬟们轻手轻脚地伺候了顾安年洗漱,然后扶着她到梳妆台前梳发上妆。
看着铜镜里隐隐倒影出的妇人发髻,顾安年淡淡笑着摇了摇头。
年约十三四岁的黄衣丫鬟正替顾安年佩戴发饰,见她摇头以为是自己手重,忙吓得颤巍巍地跪下,磕头道:“奴婢该死,侧妃娘娘恕罪!”
顾安年不悦地皱眉,青莲见状忙上前扶起那丫鬟,低声道:“好了,下去吧,这里我来伺候就行了。”
那丫鬟不敢起来,只瑟瑟发抖跪着,视线瞧瞧往床的方向扫,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看着平添几分娇弱可怜,嘴里不断喊着饶命。
顾安年在心中冷笑一声,瞧了瞧那丫鬟的模样,是个娇俏可人的,也难怪多了份心思。她也不再管,任着那丫鬟磕头,只吩咐青莲:“继续。”
青莲顿时也明白过来,瞪了那丫鬟一眼,回身继续替顾安年打扮。
那丫鬟见顾安年无动无衷,眼中既疑惑又欣喜,声音更是大了些,喊道:“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娘娘饶命!”
这次却是有了回应,不过不是顾安年的。
“滚!”低沉不悦的男音蓦地响起,蕴含着怒气的声音直接让那丫鬟僵在了地上。就是青莲,也不禁心中生寒,手抖了抖。
顾安年瞥了眼那丫鬟,已经是面如白纸了,她难得好心地开口:“出去吧。”
“谢侧妃娘娘!”那丫鬟如得了大赦般,急急忙忙磕了个头,起身踉跄着出去了。
顾安年示意青莲停手,回身望向已经醒了,正坐床上的宋祁,笑吟吟道:“王爷醒了,妾身伺候您起身梳洗吧。”全然不在意那黑沉沉的脸色,和满眼的怒火。
宋祁烦躁地呼出口气,一手搭在曲起的膝上,点了点头。
难得他赖一次床,想和小七来个不一样的早晨,却被这样的糟心事破坏了,他的心情可想而知,没有将那丫鬟砍了已经是仁慈了。
顾安年亲自服侍洗漱,宋祁的心情这才好了点。只是看着顾安年已经画好的娥眉,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是想他来替她画的,今日看来是不行了,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道:“你来替我束发吧。”
正在替他挑选衣饰的顾安年愣了愣,迟疑道:“妾身从未替人束发,怕是……”即便是前世她与那人最浓情蜜意时,她也未曾替他束过发。
“无妨。”宋祁露出今日的第一个笑容,眼带期望地望着顾安年。心中暗喜:没有替人束发的经验才是对的!
顾安年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应下了。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反正梳地不好难看的也不是她。
要说顾安年当真是心灵手巧,即便是第一次替人束发,也是有模有样的,最终在一旁的几个丫鬟的指点下,将宋祁那一头漂亮的青丝打理地整整齐齐,白玉冠一戴,顿时风流无限,风姿翩翩。
顾安年瞧了几眼,对自己的手艺甚是满意,不过她还是觉得宋祁披散着头发的样子比较好看。宋祁也很是满意,随后又磨着顾安年亲自替他更衣。这本来也是顾安年职责所在,是以顾安年很快便应下了。
虽说是有名无实,但怎么的也还是有个名份在,是以一些该做的,顾安年不会不做。
待两人穿戴整齐,宋祁的心情已是如阳春三月般明媚,完全看不出来先前发了一通脾气。
自家主子没有像往常般一早去练武场,福禄这个做下人的也不敢去叫,他是个明白人,自然不会去触霉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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